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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歸是不願意見到慕卿不開心的。
探出來的腳僅著雪白的中襪,腳尖下意識地屈起併攏,晃晃地朝前伸過來。
慕卿握住了腳心,他的掌心向上,將扶歡的腳穩穩地握在了掌心。
扶歡不由得咬住了唇,她用了力道,想要咬得更疼一些,來遮蓋住臉上越來越燙的溫度。或許比臉上溫度更燙的,是她腳心的溫度,像在燒灼一般。除了嬤嬤和貼身伺候的宮女,便是她自己,也很少觸碰她的腳。
可現在,它卻被慕卿全然地掌控在手中。
那位提督東緝事廠的掌印,文臣武將避之不及的人手法輕柔地為她穿上一隻繡花鞋。彷彿是伺候慣了,又或許是這個動作已經做了千遍萬遍,慕卿手上只是輕巧的幾下,那隻繡花鞋便將扶歡的腳套了進去。
慕卿仰起頭,他沒有起身,依舊跪著,是這樣眉目溫和地對扶歡道:「好了。」
扶歡卻沒有那麼快收回腳,懸在半空了一會,才慢慢踩到地上。但那宮道上彷彿也是軟的,仿若鋪上了一層綿軟雲絲,連帶著,全身上下都柔軟起來。
「多謝你。」扶歡對上了慕卿的視線,他雙眸含著笑,柔軟溫和。扶歡抿了抿唇,唇角抿出了淺淺的梨渦,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慕卿。」
那人隨著她的聲音起身,他跪著不顯得卑微,站起來又自有一番清華氣象。慕卿攏了攏他的琵琶袖,說道:「殿下不必言謝,這本是臣應做的。」
他對著扶歡,話語都是如此溫柔。
所以,她大概就是這樣,一步一步陷進去的吧。扶歡想道。
回到毓秀宮,還未到寢殿將衣裳換去,扶歡就在窗上嵌著的番邦玻璃上看見了自己的模樣。臉頰還是紅的,一片飛紅,說不清是太陽曬的還是怎樣。不論怎麼樣,肯定都已經被慕卿看去了。
她坐在銅鏡前,卸去簪環。銅鏡中的影像不清晰,扶歡瞧著自己,卻是又想到宮道穿鞋那一幕,眉眼不自覺地彎起來。
外頭又宮女進來,形色匆匆的,見到扶歡屈膝蹲下:「殿下,皇后娘娘那邊過來請殿下一起用午膳。」
沒有由頭的,梁丹朱怎麼叫她一道用午膳。
扶歡問:「皇后那邊還有說什麼嗎?」
宮女只是搖頭,說不知。
扶歡只能拿起剛卸下的簪環,身後梳頭的宮女重新為她挽髮簪環。
皇后住永寧宮,永寧永寧,取永世安寧之意,有著極好的寓意,最為要緊的是,永寧宮也曾是太后的居所。可以想到當初安排宮室時,太后是極其用心的。
可這永寧宮卻離扶歡的毓秀宮著實有些距離,扶歡叫了鸞轎,歪在裡頭思索,卻也思索不出頭緒來,索性便不想了,到了永寧宮,自有分曉。
午時烈陽驕驕,扶歡從鸞轎中下來,雖有宮女即刻為她撐起了傘,在傘下的那片陰影裡,她還是被灼烈的陽光刺得眯起眼。待走到永寧宮中,才好上一些。
扶歡在正殿內,永寧宮中一如既往,沒有薰香,只有清淡的果香與花香,清新自然。還未等宮人進去通傳,皇后已經出來了,眉眼含笑,親熱地挽起扶歡的手。
「扶歡。」她喊著扶歡的名,沒有喚扶歡的封號,笑意暖暖道,「真是好久未見。」
「今日這般急匆匆地讓你過來,是因我這新得了一名廚子,是西北那邊過來的,想起你曾同我說過想嘗嘗西北那邊的菜式,才特特叫你過來。」
這一番解釋了皇后邀她過來的緣由,扶歡也笑了:「謝嫂嫂時時記得我,既特意叫我來了,今兒我不多嘗些便是辜負嫂嫂的美意。」
往日同皇后閒聊時,她確實提起過想親眼見見西北的風俗,嘗嘗西北的菜式。
皇后挽起扶歡的手,親自帶她進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