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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的唇角也淺淺一彎,露出淺淡的笑意來。
陳家指的是陳閣老一家,位列三公九卿,在前朝也是何等風光的清流貴胄,可惜站錯了隊,在皇帝還是二皇子的的時候,就對這位推崇五皇子上位,頑固不化的陳閣老恨之入骨。如今一朝上位,更是第一時間要清算這位閣老。
但要清算也不是即刻就能清算,得有個正當的由頭,稀里糊塗下旨捉拿,要引起朝野紛爭。所以,找由頭羅織罪名這事,就落到了慕卿頭上,東廠最擅長的也就是這樁事。
慕卿也在短短時間內,安了個謀逆的罪名在陳閣老頭上,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陳家一干人等全都捉拿歸案。
皇帝出了一口心頭惡氣,對慕卿說的話越發真心實意起來:「卿為朕之肱骨,此番有賞,重重有賞。」
慕卿的話語依然謙遜柔順:「能為陛下效勞,已是給臣最大的賞賜。」
暖閣內地龍融融,室內暖意蒸騰,將君臣的眉眼輪廓都柔化成和煦的模樣。皇帝親手扶著慕卿的臂膀,感慨道:「這些年來,慕卿為朕擔了多少罵名,就連辦了夏大海,你乾爹那件事,朕都記得。」
慕卿抬起眼,原是森森寒意的眼在皇帝面前秀目溫和,每一處都寫著對皇權的順從。
「這是為臣之道。」他平靜地說。
走出暖閣後才知曉外頭下起了雨,秋雨纏綿,簌簌地落在烏瓦上。隨堂早已撐起傘,彎腰舉著,一步步隨慕卿從臺階上下來。雨勢不大,卻分外細密纏綿,慕卿腕上檀香的手串,那一截琥珀墜腳連著黃穗,被雨絲勾纏了去。
慕卿的面色沉靜下來,褪去皇帝面前的謙和溫順,宛若一個文弱書生的模樣,現在的他恐怕才是真實的他,冷淡,涼薄,彷彿萬事萬物都不入眼中。
隨堂一面撐傘,一面覷著慕卿的面色,小心地回話:「大人,蕭少監那邊來報,陳家那幹逆黨一直不肯鬆口畫押,尤其是陳閣老,鋸嘴葫蘆一般,寧可挨餓受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
「況且他年紀確實大了,蕭少監怕——」
「怕什麼?」慕卿撫著檀香手串上的杯雨絲浸潤的黃穗,嗓音涼薄,比之冰上的寒氣還過猶不及,「還需我教他如何審訊,按東廠的規矩辦事,老老實實說不出話,就不需老老實實說,下到東廠的大獄,還能指望人能全須全尾地出來?」
聽到這話,隨堂已經明瞭陳家已然命不久矣,他打了個冷戰,面上還是帶笑:「大人說的是,自是按照按規矩辦事。」
見過督主多次了,還是無法將這個面目俊秀雅緻的年輕人同心思手段狠辣的東廠督主聯絡在一起。可這兩個確確實實是同一個人,畢竟他可是親眼見到這位督主,是如何在東廠大獄中,將前任督主的皮肉一片一片割下來。血濺了他滿手滿身,他也不為所動,手上的刀依然穩穩地在前任督主身上劃下。
再不敢想下去,隨堂晃了晃腦袋,將所有雜念摒除掉,一心撐傘跟在慕卿身後。
慕卿送給扶歡的遊記,扶歡這幾日日日不離手,當然,這不離手指的是在教養嬤嬤眼皮底下之外。宮中的教養嬤嬤,個頂個的嚴肅,公主的一言一行都要合乎她們眼中的規範,若是行差踏錯,就會肅著眉目,語氣恭謹地要求公主改正。
扶歡自小就怵教養嬤嬤,她們手中的教鞭不會真正落下來,卻仍是她不敢觸及的陰影。
她翻完最後一頁遊記,把書頁合上。看的時間有些長了,眼睛稍有些痠疼,她揉了揉眼,復又眺望月洞窗外,天氣越發冷了,外頭的景緻也一日枯似一日,很久沒見到嫣紅翠綠的景緻。
扶歡托腮,問:「晴晚,你說宮外的景色也如這裡一般,沒有半點生機嗎?」
晴晚隨著扶歡的視線往外看去,是綠瓦紅牆襯著蕭瑟的秋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