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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該醒了,袁其商喘著粗氣輕喚道:“醒醒,醒醒,囡囡。”
女娃娃一動不動,似具木偶般,隨著袁其商的手勁兒輕輕搖晃。袁其商心下一怕,心道莫不是已經死了!
不會的,自己只使了一分力,且所擊位置只會使女娃娃昏厥,絕不會傷其性命,女娃娃絕不會死!
“囡囡醒醒,哥哥帶你吃糕糕,哥哥上樹給你抓鳥。”袁其商是真的怕了,從出生以來,還未有過這般忐忑和不安。
女娃娃還是一動不動,袁其商手上一涼,繼而後背發涼,整個人都僵住了。邊喚醒女娃娃,袁其商邊按到她的腹部,一陣黏膩、一陣溼涼。移目下去,暗黑色的一片,綻放在女娃娃淺色的衣衫上。雖看不到紅色,但袁其商也曉得,那是血,本已有些乾涸了,經自己這麼一按,愈發流了些出來。
慢慢將手指探到女娃娃鼻子下,感覺不到半分氣息,袁其商只覺得心猛地一抽,揪得發緊,疼得難忍。
袁其商也算見慣了悲慘之事,從未動心過。也曾親自用刑,不論是錦上添花還是犬噬之刑,從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如今卻是說不出的痛,痛在心裡,痛在深處。
猛地拔出腰間佩刀,用盡全力往地上插去,震得虎口劇痛。懷中的女娃娃也隨了這動作,險些被甩到地上。
袁其商穩穩抱住她,只覺得五臟六腑都似被人活活掏了出來,又零零碎碎地塞回去般,生不如死。忽覺眼裡有什麼湧動,忙仰了頭生生忍回去。
夜風習習,吹動著城郊的各種活物死物,發出詭異的、飄忽的、令人難以辨識的聲音,仿若女娃娃的笑,又似女娃娃的哭。
好比一直珍視著的物件,拿在手裡後忽地瞬間零碎,沒有任何徵兆的,沒有絲毫預警的,叫人從心裡發狂,只想生撕了自己。
袁其商抱著慢慢冰冷下來的孩子,呆呆坐了許久,直到被風吹醒。
“囡囡,你說想埋得淺一些,哥哥告訴你啊,埋得深了才好,淺了會被野狗找到,不好。”袁其商抱著孩子,自言自語往大坑走,邊走邊說:“放心,你娘和你祖母都在裡頭,哥哥送你一家團聚啊,下輩子莫託生在這種人家。小戶人家還好些,若是還託生在官宦人家,記著尋個會做官做人的爹。”
“還有啊,莫與旁人說認識哥哥,他們都恨死哥哥了,知道了會不理你的。”袁其商用刀挖了個深坑,將女娃娃放到坑裡後,又將土掩埋回去。
蹲著靜了靜心思,隨即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袁其商又恢復如常,整個人從裡到外愈發陰冷。“老子再不做好事!”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往城裡走。定是有人補了刀,先前那些補刀的,都被自己急著叫上了,自己也一直盯著,無人再靠近那處,除非是黃三!再度返回的黃三!無意中觸了自己逆鱗的黃三!
靜悄悄的街道,緩慢的腳步聲,被拉長的身影,枯涼冷寂的月光。袁其商不想回府,便來到陳府外,一縱身便潛了進去。躲過各處守門的婆子,進了初容的院子。
初容覺著這廝已來了一次,今夜是可安穩熟睡的了,沒想到迷迷糊糊中又覺得渾身不自在。翻來覆去睡不著,初容索性下床自去倒茶喝。
坐在桌前,猛地看到屋子角落裡站了一人,已經被嚇習慣了,待看清了是袁其商後,初容氣得低聲罵道:“你想要我命嗎?你再如此的話我不是被你欺負死的,是被你嚇死的!”
“我就待一會兒,待一會兒就走。你莫趕我,惹急了我,我今夜就將你辦了。”袁其商說著坐到椅子上,搶過初容手裡的茶杯,仰頭灌進嘴裡,又去取了茶壺倒上。
初容本想再罵,待看到其臉色異於尋常,又聞到陣陣血腥味兒,便生生忍住了。覺出氣氛不妙,初容偷眼看去,覺著他似乎變了,比以往更加陰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