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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阿草就更開心了,摸摸肚皮比劃:“二奶奶,我嬸兒說得在理兒,這幾天肚子裡總是滿滿當當的,夜裡睡下,都夢不到吃食,老是一覺兒就到大天亮呢!”
只有經常捱餓的人,才會在夢裡反覆的尋找食物,一夜餓醒好幾次的吧?
灶房裡,一陣沉默。
就連在院子裡的樹墩子上餵食妹妹們的阿蘭,都垂下了頭。
“啊啊啊——”,阿珠不像三姐姐阿穗,那貨只要有東西吃,就完全聽不到別的動靜,她坐那兒比劃著,其實,是想安慰姐姐。
那種在生死線上徘徊,捱餓受罵的時代,已經徹底結束了。
還是二大娘率先從沉悶的氣氛中走出來,一邊整理明日要用到的野山菇,一邊扯開了話題:“草兒,你姥孃家的人啥時候來?住哪兒?鋪蓋置辦了沒有?”
阿草茫然:“沒聽說啊,我娘她——沒帶我回過姥孃家……”。
外面的阿蘭又有了些抹眼淚的舉動,哽哽咽咽的接了話茬兒:“我姥——我奶不許我們回去,就我小時候——跟娘走過一趟兒——”。
王氏的孃家其實也算不上遠,隔兩個村子的王家莊村東頭,這幾年因為王氏連續生的都是閨女,被陳老太太剝奪了回孃家的權力,孃家舅舅來看望過妹妹一回,也沒撈到好臉色,自那以後,兩家人就斷了來往一般。
按說呢,閨女家搬新房,“溫鍋”儀式上是必須得有孃家人鎮場子的,要不然,不得說明這家的女人不被重視,就是個沒孃家庇護的可憐角色?
所以,好心又周到的二大娘,在王氏買東西一回家,就把問題擺了出來。
水做的孃親立刻又“嘩嘩”的水漫金山了,好不容易才齊整了的臉面又花了,那可是昨天阿珠往井水裡加料的結果。
“二大娘,不瞞你說,我這心裡頭——早想著回去——看看我爹孃,可是——可是——”。
可是被束縛慣了,被欺壓慣了,現在猛不丁自由了,也不敢有自己的想法。
“哎!大川家的,這女人啊,你得自己把自己當回事兒,你男人——還有別人,才有可能把你當回事兒,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只生女娃兒的婆姨,也不是就只有你一個,你去瞧瞧,還有誰混的比你更殘?你自己挺不起來腰板子,覺得低人一等,這才讓別人欺負的順手不是?你又不是沒孃家,非得夾夾縮縮的窩囊的混?你爹孃生養你一回,你婆婆說一聲不讓你回孃家,你就真一輩子不回啦?”
二大娘這思想夠前衛的,而且充滿了人生哲理,阿珠在心裡重重的點了無數個“贊”。
她自己,也有了醍醐灌頂的感覺。
原來的阿珠,不也正是跟王氏相像的嗎?遇到打擊,自己先沒有了信心,捂著“齙牙”縮在角落裡苟延殘喘。
現在想想,多麼的可笑!
只不過是多長出一顆牙而已,只不過那顆牙長得囂張了些,不是地方了些,別人笑一笑就笑一笑唄,起個“齙牙豬”的外號就起唄,至於一輩子覺得抬不起來頭嗎?
就好像王氏,生了四個閨女,又怎麼啦?還有女人失去了生育能力,一輩子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呢,難不成就得去死?
哭泣,是太多女人無法控制的一種情緒,可惜,哭泣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任何問題。
每次看到王氏淚流滿面,阿珠心裡總會升起一種憤怒之感,恨不得立刻把王氏推出去跟人撕打一番。
因為,現在的沒出息的王氏,就是曾經的“齙牙豬”的風格啊!
好在,這丫身板兒弱力氣小,沒有支撐,連久坐都不能夠,這才免去了暴力傾向,再擔上一個“忤逆”母親的大罪名。
阿珠的身子有些顫抖,卻沒妨礙她暗暗的跟小黃做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