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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教學班裡都會有這樣幾個卑微的失去存在感的學生,成績一般,從來不遲到早退曠課,甚至從來不會犯上課說話傳小紙條的錯誤,老師提問題從不舉手,阿珠就是這樣的孩子。
上天註定,老師對這樣的孩子關注很少,因為她不會犯錯,不會搗蛋,連批評都得不到,成績從來不會衝到前十名,也得不到重點表揚,就這麼待著,不好不壞的學生,從入學到畢業,大概,大部分教師,連阿珠的名字都回憶不起來。
在家裡也是灰濛濛的存在,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有弟弟,夾心餅裡最不誘人的一層,長得也其貌不揚含含混混的,再加上總是縮起肩膀,自己拼命降低存在感,阿珠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沉默的,活著。
能考上一所三流大學就算幸運了,父母猶猶豫豫的給湊足了學費,也說不清這算不算是跨出農門了。
再然後呢,畢業,失業,跟萬千的大學生一樣。
再然後,阿珠老老實實地在家務了一段農,終於等到一個考編的機會,平生第一次綻放光彩,做了一名鄉村教師。
第一堂課跟上刑場似的煎熬,穿了一身新購置的西裝站在講臺上,面對著幾十名閃爍著好奇與興味的眼睛,開始了主要靠賣嘴皮子謀生的職業生涯。
好在,阿珠堅持下來了,幾年的教學生活磨練了她,現在,足以站在講臺上侃侃而談。
連結婚都是平淡無奇的,同事介紹的非常普通憨厚的男人,父母滿意,就訂婚結婚,她沒搖過頭,坐在低微的小木凳子上,右手悄悄的摳左手的手心,這是她慣常的動作,好幾年了,似乎摳著那粒小小的黑痣,就足以抵抗所有的緊張。
阿珠的婚事很低調,大學同學啥的一個沒邀請,都遠在天涯海角的,誰會為了這樣一個卑微到泥土裡的同學跋山涉水前來祝賀呢?
不過,還沒出蜜月的阿珠,倒是接到了另一個同學的新婚請帖,跟以往從不參與不同,這次,阿珠想去。
這個也將邁入婚姻殿堂的同學,跟她,有這麼一段記憶,執拗的盤踞在阿珠內心深處。
全班登山運動中,阿珠中途把腳崴了,很主動的隱身到樹後,不打擾別的同學的玩性。
就是這個同學,猶如神降,繞到樹後面幫忙,主動要求揹她下山。
這是不可能的,阿珠沒有那種勇氣,最後,男同學抓過了她的一隻手,攙扶著阿珠,一瘸一拐的下了山。
本來呢,或許這次交流,很有可能促成一段短暫或者恆遠的姻緣,可惜,阿珠把自己包裹的太深,回到學校後,再也沒跟那名男同學聯絡過。
那個男同學太優秀了,周圍校花級別的女孩子圍得燦爛著呢,阿珠可是不敢往前湊的,更不敢自戀,以為人家會喜歡自己這個醜小鴨。
可是,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阿珠就養成了用右手摳左手心那顆黑痣的習慣,因為,那裡總是在發熱,想要奢望點什麼似的,必須控制住。
沒人知道阿珠手心的秘密,這顆痣似乎是在讀小學的時候才冒出來的,很小,微微的有點凸起。
如果不是聽到正做新郎官的同學,氣宇軒昂英俊瀟灑的舉著麥克風,演唱了一首:“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訊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哪裡——”。阿珠的心,不會抖顫的如此厲害。
如果吧,不是一個跟新郎官關係交好的同學嘆氣,提起自從那次登山後,新郎官常常偷偷觀望阿珠,也曾經幾次試圖接近,都遭到了漠視,於是黯然放棄。
阿珠的心,就不會這般刺痛,手心的痣,也不會火燒火燎的灼痛起來。
“阿珠,那一次歡子送你的電影票,明明已經放到了你的課桌上,歡子就站在講臺前面看著你,可是你為什麼隨手把電影票轉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