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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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親爺爺親叔叔嬸嬸弟弟們一概不搭理。
陳老爺子嘴上的燎泡不知道啥時候起來的,就連吸個旱菸袋鍋子都“吸溜吸溜”的覺得疼,可是老家裡老婆子的屍體都擱置了兩三天了,再不回去——
江氏沒有別的法子,只好自己動手,把昨日裡吃剩的東西囫圇熱一熱,除了老爺子沒胃口,他們四口倒是好養活兒,個個吃的蜜口香甜。
吃完了,照舊是不管收拾的,正在做客嘛……
然後,陳大海剔著牙齒,晃晃悠悠往陳大江的臥室走,嘴裡安排著:“爹,怎麼也得等大哥大嫂都好利落了才能回家辦喪事,我先睡個回籠覺兒。”
“那我們在鎮子上再耍兩天——”,狗蛋拽著狗剩往外走。
誰都沒料到,剛剛給爹孃喂完藥的鐵蛋兒,忽然就發了威,手裡掄著個打鐵的大錘子衝出屋子,一聲大吼:“滾!你們統統從我家滾出去!”
“鐵蛋你這是做啥哩?怎麼對你親叔叔說話呢?昨兒夜裡我都沒工夫說你,你弟弟們聽個房怎麼啦?你就敢下狠手掂東西砸他們?”
陳大海生氣了,自以為能鎮得住場面鎮得住侄兒。
可惜,鐵蛋早不是昔日的小屁孩兒,一兩句話就能唬弄住,大鐵錘狠狠往地下一砸,迸濺起一蓬土屑石渣。
泥人也有三分性,何況成日裡跟鐵器打交道的漢子?長大後的鐵蛋不善於言辭,只知道重複一個字:“滾!”
大蒲扇揮出去,手指頭都跟鐵棍似的,薅了狗蛋狗剩就往大街上扔,還有親叔叔陳大海,照舊丟出去不誤。
江氏被嚇到了,自己連滾帶爬往外跑,倒是省了鐵蛋的事兒。
陳老爺子也嚇得不輕,旱菸袋鍋子指著大孫子“你你你——”的不知道說啥好,好在大孫子還沒昏了頭,對這個爺爺手下留情,只關了院門就回自己的婚房了。
可是外面那四口怎麼辦呢?陳大海跳著腳兒喝罵侄子的聲音震耳欲聾,而且他們身上沒錢,即便想搭輛牛車回陳家莊都未必有人幫忙。
“哎!”老爺子沒啥可說的了,捲了菸袋鍋子往外走,臨到院門口,回頭,對著婚房裡喊了一聲:“鐵蛋,等你爹孃好些了,回家——給你奶燒紙去——”。
陳大江家的喜事,就這麼收了尾。
等待陳老爺子的,還有很多需要解釋的地方。
比如,進了村,就發現氣氛不對頭,原本都應該在煤山上幹活兒的鄉鄰,三五成群的都在往自家的方向跑。
比如,一股子奇怪的腥臭的味道,瀰漫在自家院子裡外。
比如,好心的鄰居們在掄棍子往外轟攆幾隻野狗,那野狗的眼珠子都是紅的,額外滲人……
院門已經開啟,里正黑著臉正跟幾個白鬍子的長老往外走,沒等里正出聲喝斥,陳老爺子的眼前就變成星光燦爛,然後歸於黑暗。
阿珠在新建的養豬場聽說了這些事兒,還跟著嘆了一聲氣。
陳大川很榮幸的捱了好幾日才得了信兒,當日陳老爺子是那種狀態下離開的鎮子,忘記了通知二兒子,鐵蛋忙著照顧爹孃,陳大江夫妻兩個又累又凍的,高熱足足纏綿了三四天才輕了些。
於是,給死者摔碗打靈幡的重任,就只能落在陳大海身上,自然,江氏認定了,家裡的一應房產再沒有陳大江的份兒,這個長子長孫的身份,就是個屁。
陳老爺子摔倒後再沒有站起來,癱在床上也少不了噩夢纏身,何況是躺在陳老太太死去的地兒,腐朽的腥臭久久散不掉……
四肢依舊無力卻還必須打著精神奔赴老家的陳大江夫婦,本以為只能到墳前給親孃磕頭了,結果,陳老爺子體貼兒子,捨不得讓他們再多奔走幾趟,在聽到大孫媳婦叫了一聲“爺爺”之後,直接撒手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