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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劉飛口中的“人事之推移,理勢之相因”,老邁的於百之亦是想不起出自那篇古文了。若是換在二十年前,或許於百之還能倒背如流呢。只是,這二十年的幕僚生涯,尤其來到王府之後,平日裡用到的不是阿諛奉承、就是陰謀詭計,那些個“之乎者也”已是許久碰都沒碰過了,早就全部淡忘得乾乾淨淨。今日聽到劉飛提及,於百之雖然絞盡了腦汁,怎奈如今的他已是腹中空空,再搜尋,也是一無所獲的。此刻的於百之不敢在劉飛面前多嘴,亦不能當眾訓斥探花郎,只能暗自感嘆已是不復當年。
儘管和於百之一樣,文秀亦不清楚劉飛所背的古文是何出處,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一見探花郎被劉飛考問住了,立即劍眉一挑,美眸流轉,左掌在膝頭一擊,興奮地站了起來,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譏諷道哎呀,劉師爺所背之古文,偏偏黃探花你不曾習過,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今天這怪事可真多呀!”
花廳中的黃克明見眾人對著指指點點,文必正又在一邊不懷好意地諷刺,臉上頓時有些掛不止了,他一甩袖筒,高高揚起臉,不屑一顧地言道這有何怪?古文千千篇,豈能篇篇都習?”
文秀一聽,捲翹的睫毛上下翻動,美眸眨了又眨,心中暗笑道,原來這個黃克明現在就開始強詞奪理,這等水準之人,怕不是阿飛的對手呀!
果然,劉飛摺扇一收,輕蔑地言道此言差矣!堂堂探花啊,必定是才高八斗,怎能連一篇小小的古文都背不出來呢?”
此言一出,花廳中隱隱傳來了竊笑聲,那黃克明登時羞得無地自容,就想找個地縫兒躲起來了。
文秀見黃克明已被劉飛問得張口結舌,心中大喜,她幾步踱至劉飛身旁,洋洋得意地附和道就是的呀,堂堂探花,不會學識尚不及本巡按府上的一個小小師爺吧?無不少字如此才學豈配得上探花之名?難道說金科殿試之時,皇上老眼昏花了不成?”
“咳咳咳……”劉飛一聽秀秀這是得意忘形,立刻便言語不慎了,趕忙輕咳了一下,對著窗外抱拳施禮,恭敬地言道這可能呢?皇上聖明,自是不會看的。”言畢,緊張地朝著秀秀遞了眼色。
文秀心知又是失言了,但話已出口,便是覆水難收了,她只好也學著劉飛的樣子,朝天施禮,口中附和道對對對,皇上聖明,皇上聖明!當今聖上必定是慧眼識英才的。那麼,既然如此,那就是說這個探花根本就是假冒的了?”
劉飛偷眼觀察四周,見無人計較秀秀方才妄言帝王的大不敬之詞,這才定下心來,又聽到她非要把探花的無知淺薄歸結到真假之上,心中不禁暗自叫絕:秀秀啊秀秀,你無意間的言語,竟成了破解今日之劫的關鍵!
此刻,花廳內的議論聲更大了,黃克明氣得一下跳起老高,揮著手臂高聲喊道你胡說!我乃真正的金科探花,能否背出那文章,與真假何干?一篇古文而已!”
見黃克明這副急赤白臉的樣子,文秀忍不住轉到劉飛的身後,掩口而笑。而劉飛淡定地微微一笑,低垂下眼簾,口中言道一篇古文,黃探花倒是忘得一乾二淨啊。”
隨後,劉飛朝著潞安王和身後的文秀一一行禮,表情嚴肅地說道王爺,巡按大人,其實,剛剛劉飛所讀之文,並非古文,乃是金科殿試之時,探花郎所作之‘策論’啊!”
劉飛這句話,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都不禁發出了驚呼,對黃克明的質疑之聲更大了。只有張協疑惑地望著劉飛,嘴角不時地撇動著,那嘴邊的皺紋更加深刻了。
正座之上的潞安王驚得呆在了原地,手中的瓜子一粒不剩地都滑落到了地上,他張著大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愣愣地轉頭望著於百之。
而於百之一聽此言也是吃驚不小,那拿著鵝毛扇的手不停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