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不做刻舟人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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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驍凝眉:“怎說著說著又哭了?你腹中還有一人,少哭些。”
雖是責備的話,可他卻沒有半分責備的語氣。
屋外天色已漸亮了。
霍晚絳謹遵衛驍的教誨,立即抬手抹淚,她仰面望著他,哽了許久:“向禮,照顧我是不是一樁很麻煩的事。”
“你待我這麼好,我無以為報,功名利祿、名垂青史,這些你都自己掙來了,我實在是……”
她都二十五歲了,他卻能五年如一日不厭其煩地在她夢醒後陪伴她、指引她。
這五年,他不單用有限的時間教會了她騎馬,便是連蹴鞠、投壺、六博、射覆等勳貴男子才能體驗到的遊戲,他都帶著她輪番體驗過一遍。
他教會她,他不在時,雲中城若遇大敵來犯,該如何調兵遣將、鎮定民心。他告訴她,女子生來本就不弱,男人會做的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不會就學。
衛驍起身離榻,抬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笑道:“怎麼會?在我眼中,你和小嵐小然都是一樣的。”
“我可從未指望過她們能給我什麼回報,我只希望她們開心。”
霍晚絳的雙耳一下子紅透了。
衛驍難得說話委婉一次,他的弦外之音,不就是一直以來都把她當作女兒看待。
她想起剛去雲中那年。
大雪紛飛的冬天,她喝得酩酊大醉,抱著衛驍的腿不放,哭著叫他阿父,讓他不要離開她和母親。
然後吐了他一身。
這件事還是次日小櫻偷偷告訴她的,可衛驍見到她時隻字不提,當作什麼都未發生般笑著和她打招呼。
……
洛城,九月下旬。
衛驍在別院中教授衛嵐和霍晚絳練習射箭。
霍晚絳這一胎已過頭三個月,胎兒穩了下來,她便可以嘗試做些不激烈的活動。
原本跟著衛驍學射箭的只有衛嵐一個,今晨衛驍早起時,聽她說她也想學射箭,衛驍還打趣她:“從前在雲中有這麼多機會不學,現在才想著學?”
霍晚絳笑盈盈抓起並不輕巧的弓箭:“以前事務繁多,怕練箭練多了肩酸手疼,會誤了正事。如今我無事可做,可不就要麻煩你了。”
衛驍並未制止,而是親手又為她紮了個箭靶。
三人這一練便是練到正午。
就地歇息間隙,衛嵐張開被勒紅得慘兮兮的十指讓霍晚絳幫忙吹氣,衛驍一貼身下屬卻面色凝重地入院。
下屬在他耳畔一通耳語,衛驍的神色也緊跟著嚴肅起來,他走到母女二人身前:“阿絳,我們是時候該回長安了。”
看他這神色,莫非是長安那邊發生了什麼大事?
霍晚絳心跳得厲害,甚至想到了最不希望的那個結果——不是凌央,便是念兒出事了。
見她萬分緊張,衛驍才放鬆眉頭:“別怕,長安無礙,是漠北生變。呼延巴莫弒父篡位,自擁為新一任單于,欲與右賢王共同攻晉。”
她的神情必是擔心凌央。
可凌央在洛陽也待了許久,三日前,他不告而別,率先一步回了長安。
他在長安應該也得知了此事,眼下恐正在沒日沒夜地與群臣議事。衛驍身為大司馬,豈有繼續留在洛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