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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舟回過頭,看口型應該是說了句&ldo;麻煩&rdo;,但風太大,許星橋壓根聽不見,只能拽緊了自己的衣服擋風,扭頭看向拄著腦袋的白藝。
風在宴舟的操控下漸漸小了下來,但散亂的玫瑰到處都是,一時半會是沒法清理乾淨。臺上的主持也第一次見這種詭異的場面,硬著頭皮往下走流程,沒人再去管那些鮮艷的花。如了白藝所願,在葬禮上開滿了紅玫瑰。
被宴舟收回的餘風從許星橋他們面前吹過,帶起白藝凌亂的髮絲。白藝的目光很認真、很眷戀,但她的目光卻沒有望向場內的任何一個人,哭的傷心欲絕的父母、家人、朋友,他們都不在她的目光裡。
她的眼裡只有一朵又一朵帶著刺開的絢爛的花。
半晌,她才抬頭問許星橋:&ldo;你說我下輩子可以當一枝玫瑰嗎?&rdo;
許星橋不明所以,只當是她喜歡,剛要開口,又見白藝沖他笑笑,搖了搖頭:
&ldo;我活著的時候,玫瑰這種花是進不了家門的。父親嫌這花太艷,妖艷的事物大多不是什麼好東西。母親嫌玫瑰帶刺,太過鋒芒,尖銳的她看見就覺得不適。&rdo;
葬禮的流程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哀悼的環節。白藝的父母站在棺木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然而白藝的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卻淡的憂傷:
&ldo;我從小就聽父母的話,按照他們的想法長成一朵小白花。因為我一路聽了太多他們說養我不容易的話,我知道他們在我身上投入了太多心血,容不得我有一點跟他們預料中不同的發展。所以他們讓我要乖巧、要懂事,我聽;他們讓我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讓給鄰家毫不認識的人,說這叫明事理、懂分寸,我也聽;他們說女孩子要知書達理,要溫柔,要是個淑女,不能亂發脾氣,不能懂不懂就抱怨委屈,我還是聽;他們說姑娘家就應該穿的素淨,才是好人家的孩子,所以我從小到大的衣服只有白色,一條白裙子是所有人焊在我眼裡的標籤。
&ldo;我不敢說自己喜歡靚麗的顏色,不敢違逆父母的命令,上學沒有選過自己喜歡的專業,畢業沒有選擇自己喜歡的工作,談戀愛也沒有選擇自己喜歡的人,最後雙方都感到折磨,不歡而散。
&ldo;可是他們不是告訴我,只要乖巧、聽話、懂事、穿著保守,性格別張揚,凡事多忍忍,就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了嗎?
&ldo;怎麼好姑娘偏偏被欺負呢?&rdo;
葬禮的哀悼環節很安靜,燈光照在滿場奪目的玫瑰花瓣和輕聲說話的女鬼身上,像一層輕紗,又像一把利刃,直直地穿過她而去。
白藝勾勾唇,說:&ldo;上學的時候我因為一直只穿白裙子被同學排擠,他們說這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沒什麼要緊,讓我忍下來,我聽話了。長大後遭遇職場性騷擾,我要報警,他們不讓,說有損名聲,以後嫁不出去,工作也會丟掉,我在家裡哭了三天,還是在一句句&lso;你聽話,爸爸媽媽不會害你&rso;中妥協了。後來他們催婚,讓我和只見過一面的人結婚,還是說&lso;你聽話,父母怎麼會害你呢,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你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rso;,我又聽話了,我嫁了。
&ldo;所以在新婚不久出車禍時,他們口裡那位值得信賴的人把我一個人扔在快要爆炸的車上時,我心裡竟然一點怨氣都沒有。人都是利己的,我知道,我甚至感謝他的利己。
&ldo;他讓我解脫了,我終於可以不用再聽話的忍氣吞聲,做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做他們希望我做的溫良白花了。&rdo;
白藝回過頭,好像只是講述了一段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沖許星橋眨了眨眼,笑道:&ldo;活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