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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得磨掉了後跟底的草鞋,鬆垮垮掛在腳上,露出一排青腫腳趾。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ldo;您二位的菜,久等……&rdo;
小二高聲吆喝著,飯菜上桌,打斷了傅明的思緒。師兄弟二人拿起筷子,開始默不作聲地扒飯。周遭鬧哄哄的聲響,於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直到一個尖細高昂的男聲,刺破了這片屏障。
&ldo;現在說的幾個門派幫會,又怎比得過當初洛青城的紀家?&rdo;
傅明手上動作一頓,繼續把青菜夾到碗裡。
&ldo;紀家雖說無門無派,但江湖上誰敢小瞧半分?論俠義,論財力,紀桐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何況又使得一手好劍,連北霄派的掌門也稱讚有加……可惜鑄下錯事!&rdo;
另一個粗嗓子的聲音加了進來,含混不清,醉意十足。
&ldo;什麼錯事,分明是貪唸作怪,才偷了夏川閣的秘傳心法,還殺死了老閣主!結果走火入魔,連自家妻子都不識得,發瘋殺了全家,只好以死謝罪!所謂俠義之輩,也不過如此,終究得了報應。&rdo;
&ldo;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就是他偷心法這事兒敗露了,誰知道還有沒有做過其它勾當?反正死無對證……聽說他家兒子倒是沒死,逃了出去,也不知現在如何……&rdo;
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傅明看了一眼紀潛之。後者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臉上血色盡無。捏著筷子的手指,因過於用力而泛出了青白。
也許他應該說點兒什麼。雖然不明內情,也能講些寬慰的話。
但傅明張了張嘴,無法發出半點兒音聲。他的心裡空蕩蕩的,擠不出任何真情實感的言語。
飯畢,傅明叫來小二,結了飯錢。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茶鋪,重新回到大路上。向來沉默的氣氛裡,摻雜了些難堪、憤怒、悲哀以及其它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傅明覺著喉嚨不太舒服。彷彿有一團輕飄飄的霧氣從氣管往上蔓延,堵在咽喉裡,出不去,下不來。若要仔細追究,又什麼都感受不到。
莫名有點煩躁。
行至山腳。傅明停下來,蹲下身子,背對著紀潛之。
他沒吭聲,但紀潛之很快理解了這一動作,順從地趴到師兄背上,雙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傅明直起身來,背著紀潛之上山。
太陽還很烈,明晃晃燦爛的光線鋪滿天地,灼烤著傅明的面板。熱氣好似天羅地網,細細密密地滲透進毛孔,筋脈,直入肺腑,叫人無處遁形。沒有風,一切都是靜默的,窒息的。彷彿山鳥失去啼聲,蚊蟲無法嗡鳴。
在令人難以忍受的寂靜中,他聽見耳邊有極其細微的抽泣聲。
&ldo;父親生性正直,從小教導我要心懷坦蕩,做個光明磊落之人。&rdo;
紀潛之低聲說道,稍顯單薄的聲線裡帶著不可抑制的顫抖。
&ldo;他生前最見不得我做錯事,哪怕撒個小謊,饞嘴偷吃一口雲片糕,也要罰我站上半天。有時我撐不住,父親就陪我一起受罰。他說,無論世人如何,自己要活得無愧於心。他最看重俠義之道,又怎麼會偷竊別人的東西呢?&rdo;
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了後頸處,肩膀附近一片濕膩。傅明向上託了託紀潛之的身體,抬頭望向前方。半面崖上鬱鬱蔥蔥,野草樹叢覆蓋了大半山體。再往前,可以瞧見半山腰的古舊宅院,藏在深淺不一的綠意裡。
&ldo;偷心法的人不是父親,那天晚上殺人的也不是父親,就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