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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媛君進來之前,已經在偏廳喝完了一盞茶。
武將衙署不比那些文官辦公的衙署文鄒鄒,到處都是兵器冷冽的影子,她打量了幾眼,垂眸望著茶湯裡忽上忽下細碎的茶葉。
滾燙的茶湯氤氳出濃白的霧氣,她抿了一口,苦澀綿長的味道在嘴裡打了個轉,那顆原本懸著的心,漸漸沉下了一些。
這些日子,兩人雖有相處,但是她總覺得魏承對他淡淡的,不似小時候,他雖沒有像如今這樣溫柔體貼,每一句話每一個行動,都給她一種真切的踏實。
雖然言行舉止與對別人差異分明,可是女子的直覺告訴她,魏承心裡並不似表面那般,這叫她有些捉摸不透。
可是直到剛才,一路行來,看到不甚華麗,卻威嚴端嚴的衙署,沒有華麗的古董裝飾,連偏廳門口的青石臺階都裂了一角,苦澀零碎的陳茶奉上來時,她又鬆了口氣。
他還是那個不拘奢華的魏承,沒有變。
食盒已經被送到了他的案上,想必他一回來,就能看到食盒裡,她花了許久做好的魚膾和羊肉,她記得,小時候,他格外喜歡這兩道菜。
見到魏承派人來請她過去,她先是一頓,她本以為,魏承會來找她。
她隨即神色自若地起身,昂著頭,跟著隨從往正廳去。
——
魏承身後的四扇山水屏風兩側立著兩架青銅燭臺,二十四枝幽幽燭火將他的眉眼隱在陰影之下,入鬢的劍眉,刀裁一樣的鬢角,無不襯得他英姿勃發,俊美無常。
她端然走近,眼神瞟到他手背上纏著的傷口,眼神微微一閃。
魏承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
片刻的寂靜。
她蹙眉,“你的手,怎麼傷了?”
她聲音裡滿是關切:“既然受了傷,應當好好休息才是,宵衣旰食,不利於身體。”
她走近幾步,見他仍望著自己不說話,有些不自在,道:“怎麼了?”
“你不知道我受了傷了?”他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似笑非笑。
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端坐著的男人,眉頭皺起:“我確實不......昨日我倒是看到魏寧回府拿傷藥,問了一句,他說沒什麼事,我以為只是擦傷之類。”
她神色複雜:“仲煬,你懷疑我傷了你?”
他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歡有人騙我,你最清楚,有人在我面前玩把戲的下場。”
她微微一顫,後背寒毛直豎,但是很快,她又平息下來。
見魏承轉眼不再看自己,轉頭將案上的文牒闔上,放到一邊,似是預設,她眼圈一紅:“我千里迢迢從長安來幽州找你,不顧我爺爺和爹孃的反對,仲煬,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為何要害你!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你......”、
她再也說不出下去,貝齒緊緊地咬著唇,眼眶盛著淚,後退兩步扶住漆木廳柱,垂墜的紗幔被她扯得晃動起來,帶動著燭光也搖搖欲墜。
“如今董衍獨霸長安,你沒見他如何驕橫,一點也不將天子放在眼裡,出入宮闈如入自家後院,他巴不得各州自亂起來,可恨我是女兒身,不能提刀上馬將欺凌胤室的賊人斬於馬下,我只想另擇英主,輔佐他匡扶社稷。”她神色淒厲,跪坐在岸邊,魏承的側臉英挺沉靜,眉眼三分溫軟,似乎已經動容。
她伸手,附上他的手背,一片繾綣柔情:“這也是我爺爺的意思,仲煬,不要聽信了讒言,受人離間才是。”
他定定地看著她,熟悉的眉眼,真摯的情誼,一直看得她眼神慌亂,才莞爾一笑:“我不過是隨口一問,這幾日事太多,是我糊塗了。”
他不動聲色地抽出手,將她扶了起來。
“菜還合口味?怎麼不吃?”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