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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一笑,低下頭往火勢小了些許的灶膛裡又添了一根柴,熊熊大火將她的臉映照得橙紅,鋪面的熱浪燻得她手腳眉眼都是暖的。
魏承瞟了一眼抱膝乖巧坐在胡凳上,眉眼憂鬱的她,笑了笑,忽然開口,“我做的蛋炒飯不會比你做的難吃,你放心。”
“是你在軍中學的?”
庖廚裡只點了一盞油燈,掛在牆壁上,燈火如豆,幽怨的小火苗一顫一顫,魏承的臉在昏暗的燈下忽明忽暗,“不是。”
他聲音低沉,眼神一剎那迷離,回憶已經模糊的往昔,記憶裡,那個女人的臉已經模糊不清,她教給自己的蛋炒飯卻記了好多年。
“是我娘,八歲那年,我爹把我送進了軍營,軍營裡伙食粗糙,我娘怕我吃不好,在我回家的時候,手把手教我做蛋炒飯,她說只要自己會做飯,就不會餓到自己。”
三言兩語講完了好些年。
話題忽然變得有些傷感,誰都知道如今幽州刺史的原配夫人早就在數年前就病故了,魏承從小沒了親孃。
沈銀霄安慰人的能力幾乎為零,比如雲仙來找她哭哭啼啼義憤填膺的傾訴時,她總是下意識的安慰一句:“別傷心了。”
她安慰完,雲仙只會更傷心。
根據她的經驗,這時候轉移話題最好,她沉默一瞬,道:“我娘也說過,要我學會做飯,以後想吃什麼就不用求人,自己就可以做給自己吃。”
沒成想魏承聽聞毫不留情的嘲笑起來:“就你做的那些東西?除了那幾樣點心和豆花,其他的扔給我帳中獵犬,它們都不吃。”
她偷偷瞪了他一眼,撿起兩根細柴狠狠地扔了進去:“又沒說要做給你吃!我做給別人吃!自有人願意吃我做的飯!”
他臉色驟然一沉,手中的鍋鏟砸在鍋裡砰砰哐哐巨響,他冷笑兩聲:“你要做給誰吃?”
她剛要開口,看到他的臉色,想起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訕訕道:“做給我爹孃吃!”
他臉色緩和過來,從櫥櫃裡拿出兩隻青花瓷碗,剛要盛飯,發現有一隻被磕碎了一角,將碎了的那隻放回了櫥櫃,將炒好的蛋炒飯全盛放進了一隻碗裡。
“熄火,回房吃飯。”他淡淡命令道,拿起飯抽出筷子轉身往外走,門外,天階月色涼如水,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剎那間,生出無邊寂寥,叫人忍不住想要抱住他。
沈銀霄拿著火鉗往灶膛裡杵了幾下,火滅了後,忙不迭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