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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孩子八歲那年失恃,後受流言所困遠離京城,他仍不忘囑咐南方六道的門生多加照料、保駕護航。
近十年僅憑書系維繫情誼,見字如見人,傳道授業解惑盡在其中。
當林家險遭滅頂之災,方體現何謂「患難見真情」。
師生二人感嘆際遇,談及將來時,林紹免不了憂患。
宋思銳淡然一笑:「思銳和昀熹自會守護二位,您何慮之有?」
他始終不曾說起,昀熹實為東海七十二島的繼承人,只等那丫頭恢復記憶後再作決定。
畢竟,她尋回真正的家人,反而忘了原來爺爺和玩伴們。
能兩全其美自是好事,可誰也說不準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方可喚醒昀熹的記憶。
尋思間,林昀熹隔著一高几,偷偷拽了拽他袍袖,瞄向僕役懷中用油布包裹的事物:「章……三公子,您帶的是琴麼?」
「鳴幽琴,鳴和瑟。」宋思銳笑得古怪。
林昀熹不明其意:「你好端端拿一琴一瑟,是……?」
話未道盡,已隱約猜出因由——琴瑟和鳴,意指夫婦情篤和好。
外人眼中的林氏夫婦已和離,雖說聞悉林紹喜獲麟兒便能猜出個中緣由,但終歸需要一個契機以圓「破鏡」。
宋思銳此番送來禮物,是為祝賀二人琴瑟重調,鵲橋再架。
林紹和林夫人對視而笑,相互打趣問和離書藏於何處,一曰已燒毀,另一人則笑說離京後便撕了。
林昀熹曾聽人言,父親亦善音律,可見過他老人家粗糙乾裂的雙手後,不忍惹他傷心,遂命笙茹把琴瑟收好。
不料林紹忽道:「展瑜,可否容老夫一聞雅奏?」
「實不相瞞,自歸京後為瑣事奔忙,思銳已極少撫琴……還望伯父伯母莫見笑。」
宋思銳原想婉拒,對上林昀熹杏眸亮起的期許,改作謙遜且恭敬地從命了。
他擦拭石桌作琴臺,親手捧過紫椴木鳴幽琴,整頓衣袍,以長指撩動柘絲琴絃,輕試了兩下,笑睨林昀熹:「我撫琴,你唱兩段,可好?」
林昀熹愕然過後,忸怩道:「無緣無故,為何要我獻醜?」
「一家人,算得上『獻醜』麼?」
他不等她答應,指下清音流轉,如涓涓溪流匯入河道,密密層層湧向江海。
林昀熹依稀記起,往昔確曾有過一彈一唱的時光,如隱藏在迷霧盡頭,朦朧幻影時現時滅。
熟悉樂韻帶著錚錚之音,徜徉至宅院每個角落,惹得僕役停下手邊活兒,挪步傾聽。
伴隨清迥琴聲,林昀熹柔柔啟唇:
「千里長河入海瀾,
百仞高崖摩天淵。
銀漢迢迢浮思湧,
殘夢,
一劍挑破萬夜寒。」
這正是她初入王府那夜,被宋思勉逼迫彈箏,百般無奈下憑藉殘念哼唱的歌曲。
當時全然不識詞從何來,縱然宋思銳提醒,是她閒來無事胡編亂造的,可她那會兒半信半疑,既想不通自己跟這些山啊海啊有何關聯,更覺詞中的「劍」來得莫名其妙。
而今方悟其間意味。
林紹夫婦聽她唱腔圓潤悠遠,喉底清音嘹亮,大有凌雲氣勢,瞬時驚喜萬分。
「借酒乘風舒翼影,
獨醒,
星沉遠樹意登仙。
明日揚帆逐浪處,
歸去,
覆手正好換人間。」
林昀熹邊唱邊與宋思銳相視,眸中星辰陡亮,交換眼神時繾綣綿綿不絕的蜜暖。
他們本就儀姿出眾,宛如一對玉人,再展露心靈相通的默契與甜絲絲的笑靨,讓人深刻體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