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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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周圍沒有了外人,月知文站起身來,一撩袍擺,又鄭重的拜了下去,開門見山的說:“知文此番前來,是有事情請岳父大人幫忙的。”
司馬炎聞言,眼睛一眯,心內打起了小九九,這個大皇子果然是有求而來。皇上剛下旨賜婚,他就求上門來,難道穆家這麼快就有行動了?平日裡冷眼旁觀這個大皇子,手裡也應該有些籌碼的,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大皇子根基如此淺,一開始就招架不住了?
司馬炎內心一個疑問連著一個疑問,暗惱老皇帝害人不淺,甩了這麼個大包袱給他,不自覺地眉頭就是一皺。但他畢竟幾十年宦海沉浮,馬上意識到了不妥,立即收斂心神,聲音也平淡無波的打起了官腔,“大殿下快快請起,折殺老臣了,殿下有事儘管吩咐下來,老臣自當盡力。”
司馬炎說著快步走下座位,雙手架住把月知文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月知文彷彿沒有聽出司馬炎語氣中的敷衍,他若無其事的又坐了回去,繼續說道:“如此,知文就不可氣了。戶部尚書馬上就要出空缺,不知道岳父大人心中屬意誰呢?”
月知文此話一出,司馬炎大吃了一驚,他的手不自覺的就是一抖,他最近剛剛找到戶部尚書舞弊的確鑿證據,正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上奏呢,遠離南京的月知文竟然都知道了?!而且,還猜到他這次不再手軟,準備換下這個頻頻和穆家往來,越來越不聽招呼的戶部尚書李法籍。就憑著對朝局的這份洞察力,誰能說這位兩年未在南京露面的大殿下真正的遠離了月國朝堂呢?
預料之中的求助變成了出乎想象的震驚,情勢瞬轉之間,司馬炎也慢慢收起了自己的輕視之心,認真的問道:“不知殿下手裡,可有合適的人選啊?”司馬炎心下計較了一番,再出口已是語氣誠懇的把球踢了回去,他要再看看月知文的底牌。
月知文心中一喜,他已經明白了司馬炎的試探,老狐狸果然上鉤了。不過這正是他需要的臺階,他今日就是來亮底牌的,不拿點有用的東西出來,一個光桿皇子的名頭是不足以讓司馬老狐狸放下戒心的,更別說真心相助了。因此他沒有再繞圈子,直接把心中屬意的戶部尚書的人選說了出來,“禮部侍郎孫益壽。”
孫益壽?司馬炎又眯起了眼睛,這個孫益壽是翰林出身,因為耿直,一直被扔在禮部,平日多是些皇家嫁娶、祭祀,使者往來招待之類的不鹹不淡的差事。他怎麼入了大皇子的眼呢?司馬炎心思翻轉,差點把這話直接問出了口。
不過,司馬炎再一聯想,馬上就釋然了。這個孫益壽雖然暫時沒有什麼用處,不過他有一個同胞弟弟孫延年,現任永州道。永州這個地方很是微妙,無論耀國還是辰國來襲南京,永州都是必經之地,再換句話說,永州是穆家數十萬邊境大軍進南京的咽喉要道。這個永州兩面環山,一面臨水,實是兵家易守難攻之地。難道大皇子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透過孫益壽收服孫延年,把永州控制在手裡?
月知文見司馬炎臉色變了幾變,沉思著不肯開口,又閒閒的添上一把火,“知文與永州孫延年是忘年莫逆之交,總要設法關照下他的兄長。”
原來如此,司馬炎恍然大悟,這位大皇子竟然已經不動聲色的把孫延年收入麾下了。有了永州這個屏障,穆家的兵馬就彷彿被截斷了的急水,雖說硬闖也能過去,但是這一擋,總歸是瀉去了勢頭,一旦京中有變,也能為京中諸事爭取回桓的時間,如果再在這是埋上一支奇兵,那事半功倍,穆家數十萬的邊境大軍怕是也無用武之地了。
帝位之爭到最後本就瞬息之間就定了名份,有了永州這一咽喉之地,月知文的手裡的籌碼又加上了兩籌。直到此時,司馬炎才明白了月知文今日來此的真實意圖,求助是假,結盟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