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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年梨花樹下沒了他的身影之後，又聽他再次叫他師兄。也是他恨了多年之後，才發現自己恨錯了的夜晚。

那一夜的月光，也如今夜這般，冰冷而直接，讓他無處躲藏。

&ldo;那你就等著他和你鬧好了，只怕他見了你，也是不敢發脾氣的。不過你想多了，再怎麼的，絕不可能讓你離了，你等著他把你一輩子留在金陵吧。&rdo;白日裡，捻雪的話猶在耳畔。

他知道的，在落琴山上，他見他時，他的脾性，真的半點沒變。那樣的環境，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宸兒都熬過來了。若是真的回了，在哪又何妨，他的宸兒要將他留下，那他便留下罷。

&ldo;只是，宸兒，我該說些什麼才好？&rdo;柳逸清看著桌案上的白紙，久久未敢落筆。

天明之後，柳逸清將封好的信遞給了君捻雪。

君捻雪看著那信，嬉笑著問他，&ldo;大哥寫了什麼？看你的樣子，像是一夜未曾好眠。&rdo;

&ldo;是麼，想了一些事情，睡得遲了。寫的東西麼，他會看的懂，小丫頭就不必多問了。&rdo;柳逸清應的很含糊，他應該會看的懂吧。

君捻雪見他不肯說，也不便多問，只是見他眼眶有些紅，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哭了還是真的沒睡好。

&ldo;柳公子真的不和我們一同回金陵麼？&rdo;千畫看著他們兩個，咬了咬唇，她還是問出聲。

只是看到柳逸清依舊是搖頭，心裡實在是難過的受不了，一言不發的衝下樓，衝出客棧。

&ldo;其實，我和千畫想了許久也想不通為何大哥直到現在還不願回去見宸哥哥。你會不會覺得奇怪，我們兩個女兒家竟然會一心巴望著你們早些成了。只是這世間之愛，或許真的不只是男女之愛。何必相互折磨呢？被無謂的相思折磨著。&rdo;君捻雪往他屋裡走了進去，走了幾步，忽然笑著轉身說道。只是說著說著，她哭了，很難過的哭著。

&ldo;我當年就對您說了，您可以愛，只求您別傷了他。我也對宸哥哥說了，別對你太好。可是他沒聽，你也沒聽。是不是嫌我人微言輕，故而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我又能怎樣？一個是親哥哥，一個是大哥。我還能怎樣？&rdo;君捻雪跪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柳逸清不忍，走了過去，輕輕將她扶了起來，&ldo;實在是我有事要辦，辦妥了，我自當回去見他。若是今日見了，事情卻沒辦妥，我又如何忍心再讓他忍受分離之苦？&rdo;

他見君捻雪漸漸止了淚，又繼續道，&ldo;當年離了之後我就在想，若是那年不見，或是復仇之後就離開，會不會就不會到如今的地步。是，我發現自己動情的時候，才發現宸兒已經為情所困，我也想過與他一起面對一切。可是，到最後我還是怕了，我不想看到他因為我，要與這天下為敵。&rdo;

他的薄唇輕動，眼眶越發的紅。

&ldo;你的淚，還是對著他流吧。&rdo;君捻雪見柳逸清也說的動情了，便忙打斷他的話，&ldo;既然大哥這樣說，行，我先回金陵，我在金陵等你回來。&rdo;

柳逸清閉了閉眼，點了點頭，許久，才從唇間蹦了個好字出來。

&ldo;我和千畫說好了，明日便回去，這樣入冬之前到了金陵，方不違了我和宸哥哥的約定。&rdo;君捻雪緩了緩，還是將自己的行程說了出來，&ldo;大哥有事要辦，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還請多多保重。&rdo;

柳逸清沒再多言，只是點了點頭，送她到隔壁的屋裡。臨走時，君捻雪突然問道，&ldo;柳大哥，若是這回我們又錯過了，你還會有這樣的決定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