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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才要走。
遲衡又叫住了他:“安錯,算命道士為什麼叫你安啞巴?”隱隱知道原因,但證實之前,他還留有一分僥倖。蒼天啊大地,不至於衰成這樣吧。
這次,饒他威逼,安錯緊緊閉嘴死活不說。
飛鳥歸宿,漫天紅霞將去。遲衡揹著揹簍跟在安錯背後,只覺得汗出如漿,紅汗是越來越淡,漸漸透明,卻越來越黏手。許是心理作用,遲衡越來越覺得腹部很虛,胯|下疲軟,似有縮回去的跡象。
安錯說,他師父師兄至少得中秋後才能回來。
短期內無望。
遲衡也不能罵安錯,萬一安錯急了,什麼猛藥都上,自己怕是得在這個庸醫手底下一命嗚呼了。他這邊糾結,安錯卻樂呵,絲毫沒把遲衡的憂慮放心上,揮舞著細胳膊:“遲衡,這邊來,昨天咱們找到這裡,今天是這一大片。”
看他意氣紛發的樣子,遲衡問:“你找多少天了?”
“一個多月,雖然師父和師兄說那沒譜,我堅信一定有。”一笑一個梨花渦,眼神澄澈。
遲衡肅然起敬。一個多月,連絳石的影子都沒找到過,安錯還能這麼興致勃勃地找,且根本就無視他人建議,非一般的熱忱和執著,真比打雞血還打雞血啊。也許在安錯眼裡,人世間其他都不要緊一樣,只有內心的堅持永存。
遲衡低頭,默默地翻開每一塊水碧石。
水碧石的外表和普通石頭無異,粗糙的淡淡的綠色,遲衡認真地翻著,整個安靜的夜晚,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有止不住的汗水汩汩流下來,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啪噠聲。
實在找累了他就靠石頭邊,偷偷地解下褲子,凝視手裡肉肉的一根。
捏一捏,軟趴趴的。
不怪遲衡心裡發毛發軟,猛藥什麼最可怕,既然七日癢無聲無息就讓自己痛苦成那樣,什麼紫茯什麼芏靈肯定也就有這種奇效,越猛越毒越可怕。刀傷還能養一養,可這幾味藥是直入血脈的,萬一把自己的根基傷了,可就麻煩了。
手裡的玩意有氣無力的樣子,越看越不對勁。
遲衡回頭瞅著安錯離得遠,摸著沒有包住的地方,偷偷地上下搓了幾下,他的手粗糙無比,那肉又沒被碰過,頓時疼得他眉毛直跳,越發萎靡不堪。遲衡心急了,小心地握住皺皺的表皮,慢慢地上下順了一順,痛才慢慢消失了。
看著它慢慢翹起來,遲衡舒了一口氣,放了回去。
安錯渾然不覺,見遲衡過來,還興高采烈地說:“遲衡,今天運氣好,揀了好幾顆奇石,不知道是什麼藥性。比如這顆,綠得很不一般。”把手中的石頭亮給出來,很小的一顆,遲衡看不出什麼異樣,心想放自己眼裡,這頂多就是一顆玉石,在安錯眼裡就是絕佳的藥材,他倒是能自得其樂。
很快,遲衡也心無旁騖,見到有些奇怪的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扔到揹簍裡。
這一夜過得很快,還是沒揀到絳石。
遲衡這兩天可算折騰夠了,也不管汗透重衫,回去就是呼呼大睡。身累,心有牽念,很快做起夢來,一會兒見岑破荊滿地裡找他,茶飯不思。一會兒見鍾序拿著他的刀,坐在地上傷心。
醒來後又是一股味道,一大碗暗紅的湯。
遲衡當即回絕了安錯的殷勤和熱情,斷然說:“不吃,我現在挺好的,臉也不繃汗也不流,一定是昨晚幹了一晚的活,血脈的藥性散出來了,一定是。”其實臉還是跟龜殼一樣,總比胡吃的好。
安錯撫慰:“這不是什麼猛藥,不治任何病,就補身子而已。你流了兩天汗,再不補就脫水了。”
遲衡將信將疑:“是嗎?”
安錯用勺子舀起碗底,一粒一粒小米一樣的東西:“這東西就是糧食,能有什麼藥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