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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爾知道自己攔不住女孩,他曾在洛祁銘離世第二天攔住了她一次,他吻她安撫她,讓她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到自己身上,可她不肯,她只發洩了一半而另一半藏在心底。
在那個電閃雷鳴暴雨如注的夜晚,她曾緊緊抱著他,帶著滿身戾氣說要殺掉雪漠。那份以血鑄就的恨只能以血償還。
索菲亞女王和霏翎領主的確是洛依貝的親生父母,她對他們的記憶終究只停留在幼年,而洛祁銘與她朝夕相處十多年,在最迷茫艱難的歲月裡她一直把那位守護者當作心裡的一片天穹。
洛祁銘愛她,是憐愛,是忠誠,他原本可以告訴所有人洛依貝是故人的孩子,那樣不僅不會影響到他的妻子和家庭,也不會引起洛蕭然的憎恨。可他固執地認她做女兒,只為讓她有親人,忘卻過往融入她的新家。
洛依貝對銘,更是全心全意對父親的愛,她習慣叫他爸爸,習慣依賴他,就算銘告訴她真相,她也不會改變那份愛,因為除去洛祁銘,那份愛她根本無處寄託。
現在,她是受銀翼靈蛇血脈影響,下意識想把自己痛失的那份愛寄託於白夜和骨蛇身上。
其實就算白夜與骨蛇相認,她痛失的那份愛依然不能再回來,只會徒留空虛,因為世界上再不能出現一位叫做銘的守護者,這也是他明知道阻止不了她卻依然要去阻止她的原因。
如果阻止不了,就讓她去吧,他會為她看住那群赤眼黑蛇和黑枯木林裡潛藏的威脅。
納爾並不知道此前白夜對洛依貝說過什麼,不排除空間之門目標地受到人為影響,單說魔血森林深處盤踞著上古異獸銀翼靈蛇的骸骨便已不同尋常,他對這裡心存忌憚,可血脈並沒有被排斥或是被壓制的感覺,甚至隱有綿延牽引之勢,這些他都沒對洛依貝說過。
納爾想起了自己的姓氏,“卡拉米爾”是極夜君主之名,也是他的姓。
實際上,卡拉米爾家族雖然傳承了極夜君主血脈,但為了鞏固統治權,薩雷斯主張盲目擴大族群,按等級制度治理,族人獲得的血脈傳承非常稀薄,大祭司赤巖隕落後,卡拉米爾家族真正獲得卡拉米爾血脈傳承的後裔只剩薩雷斯一人,也只有他能使用“卡拉米爾”這個姓氏。
納爾他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納爾·卡拉米爾”這個名字是血滴落見月時匕身上曾顯現的文字,由此他就以“納爾”為名,隱藏“卡拉米爾”本姓。
赤巖說他是純血種,他稱他為血之繼承者,他的姓是卡拉米爾,薩雷斯也被他所殺,可他根本沒有見過卡拉米爾,又何談繼承,這些究竟是熾離的作用還是既定的宿命呢?
“詠歎原初之悲離,靜待黑夜之破曉。”他一字一句重複低喃著那句源自諾德之書的箴言。
極夜之地,怎麼會有所謂的“破曉”。
……
“霽?何意。”
“極寒地域的冰河山川長年不化,眼前所見只有一望無際的白,但我更喜歡充滿生機之地。我曾到過另一個世界,在那片大世界裡,‘霽’是雪後初晴的天象,我希望你以這個字為名。”
“嗯。”
在觸碰到女孩額際那一刻,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名字,也想起了那個創造他為他取名的人。
他不記得自己在遍佈汙泥與邪惡的沼澤裡沉浮了多久,魔血森林水脈裡夾雜著紅河細流,那條河又叫做忘川,忘川源於地獄,終於亡靈之都,忘川水是所有亡魂都會懼怕的東西,而他長年累月遭受忘川水侵蝕,已經快要真正死去。
他為自己重塑形體,又用厚重的白色帶兜帽長袍遮掩了身體上的腐蝕傷痕,落地時,他眼前浮現出一片浩瀚無際的金色海洋,他在海浪邊緣處,腳下流沙躍動,一切都是純淨又溫暖的。
“阿父。”
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