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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著她，&ldo;我口哨吹得很棒。&rdo;
茱麗葉忽然明白，當年這裡出事的時候，說不定她根本就還沒出生。&ldo;這麼多年來，你是怎麼有辦法活下來的？&rdo;她問。
&ldo;我也不知道。本來我也不認為我會活那麼多年。本來以為大概只能活幾個鐘頭。結果，一天一天過去了，我吃東西，我睡覺，我‐‐&rdo;說到這裡，他忽然轉頭看看旁邊，然後站起來走到架子前面，在裡面翻了半天，發現罐頭都是空的，後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罐。那個罐頭，蓋子已經開啟，旁邊沒有貼標籤。他把罐頭舉起來。&ldo;要吃點豆子嗎？&rdo;他問。
她本能地想拒絕，可是，看到他那種熱切的眼神，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她實在不忍心。&ldo;好哇。&rdo;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餓到什麼程度。她感覺得到嘴裡還殘留著髒水的味道，還有嘔出來的胃酸，還有那顆沒熟的番茄。他走過來，把罐頭遞給她。她拿湯匙在罐頭的湯水裡攪了半天，舀起一湯匙的豆子，塞進嘴裡嚼了幾下。
&ldo;然後，我大便。&rdo;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時候，她剛把豆子吞下去。&ldo;很不好意思。&rdo;他把罐頭拿回去，自己舀了一湯匙的豆子。&ldo;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就跑到住宅區去上廁所，一直到裡面實在臭得受不了，我就換一間。&rdo;
&ldo;住宅區？&rdo;茱麗葉問。
孤兒轉頭看看四周，好像想找個地方丟那個空罐頭，看了半天，最後把罐頭放到地上，和一小堆垃圾放在一起。
&ldo;馬桶沒有水可以沖。這裡只有我一個人。&rdo;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ldo;從十六歲開始，你就自己一個人。&rdo;茱麗葉剛剛已經暗暗算過時間。&ldo;那麼，三十四年前，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rdo;
他兩手一揚。&ldo;免不了的，大家發瘋了。一次就完了。&rdo;他又淡淡笑了一下，&ldo;可是，沒發瘋的人好像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我就沒得到什麼好處。就連我自己都沒辦法給自己一點獎勵。連我也沒辦法。我努力保持清醒，硬撐著，撐過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可是，我還是得不到任何好處。所以，當一個正常人，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沒發瘋，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rdo;他臉色一沉。&ldo;然後有一天，某個日子，你忽然想不開，忽然很怕自己會怎麼樣，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一次就完了。&rdo;
接著，他忽然坐到地上，盤起腿，褲子膝蓋邊皺成一團。他不自覺地扯著那些皺褶。&ldo;我們的地堡就有過那麼一天。一次就完了。&rdo;他抬頭看看茱麗葉，&ldo;想到從前那麼多年，大家那麼努力活下去，結果全都白費了。全完了。對了，你要不要坐下來？&rdo;
他指著地上。她還是不忍心拒絕。於是，她也坐到地上，跟那張臭氣熏天的床隔著一點距離，背靠著牆。她有好多話想問他。
&ldo;你是怎麼活下來的？&rdo;她問，&ldo;我是說，出事那一天，你怎麼有辦法活下來？還有後來。&rdo;
話一說出口，她立刻就後悔了。這很重要嗎？問這些有什麼意義嗎？但她還是很想知道。說不定，她可以藉此預估接下來會碰到什麼狀況，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她有點擔心，在這裡過這種日子，會不會是生不如死？如果是的話，還不如死在外面。
&ldo;因為我每天都提心弔膽過日子。&rdo;他說，&ldo;我爸爸的導師是資訊區的負責人。這裡就是資訊區。&rdo;他點點頭。&ldo;我爸爸不是普通學徒。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