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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嬴最近迷上了作畫,初時只畫時光的長相,等到畫技漸熟,開始畫全身。褚嬴天生靈慧,學一藝精一藝,畫藝又在文人四藝之內,熟練起來更是事半功倍。
這一日,褚嬴畫了一幅時光的肖像的基底,頗為滿意,便開始為畫作上色點綴,別的顏色還好找,只缺紅色。恰好此時石蘭進來,褚嬴便問了一句:“怎麼沒有硃砂?”
“昨日我去買了,店家說斷貨了,這個年月,饑荒戰亂,咱這兒又不比京城富庶,個別物資匱乏是常有的,明日我再去看看!哪裡要用紅色?”
“小光的唇色。”
石蘭看了眼畫作道:“這人好像蕭綜,只是神態迥異,形貌服飾也不似我大梁人。”
“正是和他像,你的眼睛更像他!”
“這一點兒紅有限,師父稍等,我去姑娘那裡討些胭脂來代替。”
褚嬴道:“算了,挺麻煩,還是女孩子用的東西。”褚嬴眼睛一掃,拿起桌案上裁紙的刀,在左手無名指指肚上一劃,一滴鮮血滴在畫作的唇上,石蘭驚的呆住了,只看師父以手輕輕暈開紅色,滿意之後,繼續為其餘的地方上色。
未幾畫畢,縱觀之下,褚嬴自己也驚了,那畫上的人模樣像小光,神態像小光,點睛之後,更是活現欲跳出畫紙之外。褚嬴十分滿意,喜不自禁,分享成果道:“你看,這就是我們家小光!”
石蘭看著畫中人是眼睛,不禁一陣悵惘,褚嬴隨之問道:“你進來是有事嗎?”
“哦,險些忘了!前幾年在師父手底下做棋侍的王復您還記得嗎?”
“怎麼不記得,他性情良善,又樸實勤勉,是個上進的人。他在我們棋館做了兩年,後來從軍打仗去了。”
“沒錯,他現在可能耐了,在韋中軍帳下做散騎常侍,昨日才回鄉探親,我和見了面,暢談了半日,他才是個熱心腸的人呢,到現在還感念師父的恩惠,他說師父的棋館,比那大學堂還了得,曾經和他一起做工的七八個夥計,出去都不是凡俗之輩能比的。他們在師父這裡不只做工賺了錢,還學了棋,又讀了些許書,懂得了許多道理,眼界高了,做人做事都通達歷練了。他們也都感念師父,只是不敢唐突來見,王復還讓我來探探您的口風,願意見他這個官中大俗人嗎?”
“想這亂世,全賴兵將奮力殺敵才能得來這一方安寧,他自稱大俗人可太謙了,說他大智大勇也不算過獎。我教他棋,也是看他稟賦尚可,人又上進,那是他該得的,並不是我要給他什麼恩惠,無需他的感念。我不想見他,也不是端著身份,反倒是我們小民身份,不方便見他們。”
“這個他說了,他還扮成小棋侍,從後門進來,見師父一面,給師父敬杯茶水,說幾句話就走,不敢打擾師父清淨。”
“也罷!近來也有些悶了,想見見人!你讓他來吧!還有,這畫你拿去裱好了。”
石蘭依著褚嬴的吩咐將畫像裱好了,收於褚嬴房中。
入夜時分,月色入戶,星華滿屋,屋內熄了燭火,還是明明熒熒,清光四溢。褚嬴躺在床上,恍惚間,瞧見一人走了過來,那人聲色形貌一如小光天真疏闊,道:“褚嬴,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小光?真的是你嗎小光?”褚嬴不敢相信。
那人心疼道:“你居然也會生病?一千多歲的人了,連照顧自己也不會!也不怕人笑話!”
“只要能見到你,生再大的病都無所謂!”
“不行,見面可以,不能生病,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褚嬴苦思小光已久,此時聽到他的關心,心裡滿足的很,乖乖點頭道:“好!那你不要走了!”
“大騙子!明明是你先走的!沒良心的傢伙!”
褚嬴道:“我是不身不由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