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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和緩了起來。
那時候唐卡還住在家裡,有時她畫圖到深夜,唐爸爸便會輕手輕腳的走到她身後,站在他身後看她畫板上的建築,看她原本白皙修長的手掌側面沾滿鉛筆灰,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愛暱的摸摸唐卡毛絨絨的腦袋。
唐卡停好車後並沒有立刻上樓,她站在樓下,仰起脖子。
周圍晚風習習,萬籟俱寂,幾乎所有的窗戶都早已漆黑一片,唯剩下6樓那盞小小的窗戶還亮著燈。
那是她的家。
忘記在哪裡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忙活了一整天,渾身疲乏的回家,站在自家樓下,看到頭頂上有一扇窗戶,那裡面的燈光正為了等待自己而閃亮。
唐卡和餘丹是初中同桌,關係親密,初中畢業後,唐卡隨著父母來到青島,兩個人初時還偶爾通個電話,後來彼此的新生活有了新朋友的填充,終是慢慢疏遠,斷了聯絡。
高考前一天,唐卡在青島街頭見到了腹部微隆的餘丹。
她一把拉住轉身欲逃的餘丹,在馬路邊驚叫出聲,“魚蛋?我沒看錯吧!你竟然在青島!你明天不考試?”
彼時,餘丹找了個在回轉壽司店刷碗的工作,天天把手泡在冷水和洗潔精裡,才四個月的時間就成功的讓原本柔嫩白皙的手迅速的變得紅腫粗糙了起來。
為了生計和胎教兩不誤,餘丹總是一邊刷碗一邊對尚在肚子裡游泳的餘曉亮說話。有時候說英語,有時候背唐詩宋詞,有時候唱歌。她不知道涼水浸手對胎兒有沒有影響,也不知道別的媽媽是怎麼做胎教的,她只有18歲,滿心恐慌和懵懂,行為舉止笨拙,一切只能照著自己的直覺摸索著進行。後來,講到口乾舌燥,她甚至認為自己是在對牛彈琴,懷疑自己囉嗦了這麼久,胎兒到底能不能聽到。於是,她閉了嘴,惡狠狠地想,省兩口氣可以多刷幾個碗,餘曉亮就是在這時候狠狠地踢了餘丹一腳,第一次用實際行動向自己的媽媽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唐卡把餘丹拉到了一家咖啡廳,給她要了一杯熱牛奶。她看著餘丹雙手捧起馬克杯,氤氳的熱氣立刻在餘丹的無框眼鏡上蒙上了一層白霧。
“你明天要考試了吧?”餘丹咕嘟咕嘟幾大口牛奶下肚,嘴邊殘留著一圈白色的奶漬,笑了笑,問到,“複習的怎麼樣?”
“我先問你的,你當然要先回答。”唐卡眉頭微皺,顯然不打算回答餘丹提出的這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說來話長……”餘丹臉上的笑容僵硬而勉強。
唐卡和餘丹相對而坐,在咖啡廳哀傷的小提琴樂曲的伴奏聲中陷入了有些尷尬的沉默。
“你現在住在哪?”唐卡問。
“我租了一間一居室,就在這附近。”餘丹有些侷促的玩轉著手裡的馬克杯。
“我送你回去吧。”唐卡的臉上露出善意的微笑,“你不想說的事,我不問就是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個三八的人。不過,大家朋友一場,你來到我的地盤,我沒理由不罩你是不是?”
餘丹看著唐卡坦坦蕩蕩的眼神,心底湧上一股強烈的歉意。她知道,方才自己本能的退縮和隱瞞必定或多或少的傷了唐卡的心。
4個月,已經足以將她離家出走時內心澎湃的熱血徹底冷卻到冰點。
這個有山有海有櫻花的城市,從小到大便是餘丹的心之所向。所以,當她帶著少的可憐的行李,趁著夜色溜出家門,來到北京火車站的時候,看著牆壁上閃爍的公告牌和地上打著地鋪呼呼大睡的農民工,她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決定了自己要去哪裡。
排隊買票,等待列車到站,上車,這一切都出奇的順利。
當火車搖晃著,緩緩南下,天空也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餘丹靠著車窗,看著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