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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只能在香港稍作停留三四日,她還不是完全意義上的自由人,得去醫院報導。
在飛機上時她已計劃好一切:沈微明在香港的收尾工作還要持續三四個月,而她辦離職手續怎麼也需要半年。
和浩瀚的太平洋比起來,香港和南城簡直沒有距離。
等辭職的事情搞定,兩個人就按原計劃去廈門定居。
車在一片居民區停下。
林聽滿頭問號,「不是先送我去酒店嗎?」
沈微明憋著壞笑,解開安全帶,「去什麼酒店,先跟我去見家長。」
「我不去。」
「?」
「我蓬頭垢面剛下飛機,衣服都沒換。」林聽慌了神,頂著一副憔悴的時差臉,實在不適合拜訪長輩。
夏冉率先跳下車,敲敲車窗,假裝不耐煩,「又不是沒見過,我爸大直男,看不出你化沒化妝。」
這下輪到沈微明納悶,回過頭瞪大眼睛;林聽悄默默做了個口型,「影片。」
嚇他一跳,還以為夏冉知道了那一日在菜市場林聽出手相助的事情。
來都來了。
林聽硬著頭皮下車,邊上樓邊做著最後的努力:整理衣帽,將披肩的長髮紮起,最後嚼著口香糖蓋過長途飛行帶來的口氣。
門早已開啟,身板挺直的沈父滿眼笑意眼光一一落在三個年輕人身上,最後頷首對林聽說,「林聽,又見面了。」
「叔叔好。」
「正好要當面謝謝你。」
「謝什麼?」夏冉好奇。
「謝她撿到你哥,給我解決了心頭大患。」沈父胡編了個理由。
新家比舊屋多出一個房間,屬於夏冉的那間已經收拾整齊。
「林聽這幾天要不要住家裡?」沈父隨口一問,也知年輕人大機率不會願意和長輩擠在一起。
林聽怔住不知如何回應,沈微明咳了一聲,「她訂好酒店了,我也陪著去」,臉居然還紅了。
夏冉嗷嗷起鬨,狡黠玩鬧的神情還是遮不住眉眼一閃而過的傷心。
沈父目光如炬,「怎麼看上去不大開心?」
前一秒還努力咧嘴笑的夏冉瞬間崩潰,始料未及。她捂著臉嚶嚶哭,哭聲越來越大,嚇得沈父手足無措,又是遞紙又是倒水,最後端起木椅坐在她身邊,「別哭,有什麼事和爸爸說。」
夏冉的聲音斷斷續續,大概就說這半年在洛杉磯過得非常不好,同事欺負她,老闆還 pua 她。
沈父的聲音沉穩厚重,「回家了就沒人再敢欺負你,誰欺負你老爸揍死他。」起身從廚房端出兩個大盤子,香噴噴的菠蘿油豬扒包色澤誘人,「光顧著說話都冷了,快點吃。」
夏冉見到吃的破涕為笑,「哥,你倆躲在房間幹嘛呢?快出來吃早飯。」
明明進房間是為了給他們父女二人空出談心的距離,現在反倒弄得兩個人像在偷情。
林聽紅著臉出來,惡狠狠瞪了夏冉一眼,「別亂說。」沈微明坦坦蕩蕩,腳步怡然,「多大的人了又哭又笑的。」
夏冉腮幫子鼓鼓,大聲感嘆,「太好吃了,回家真好!」
四個人齊齊圍坐。
兄妹倆邊吃飯邊鬥嘴,沈父不插話只欣慰地笑,一面招呼林聽別光顧著看熱鬧多吃點東西。
第一口,味蕾被喚醒,林聽感動的幾乎要流出淚來。是沈微明舊家樓下菜市場的味道,一年多沒吃,口味依舊;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
是很久以前夢裡出現過的場景。
空氣中流動的溫情和暖意不停拍打,重塑林聽對「家」的定義。
原來家對有些人而言,的確是避風港。
「想什麼呢?覺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