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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放在衣底。
涼風撲在面上，讓人清醒了些。
蘇纓舉目往外看。晨光籠罩的西陵城安寧而靜謐，有百人騎開道，周圍沒有一個閒雜人等。只能看見一座又一座熟悉的房屋、牌樓、市坊，這條道路她走過許多遍，幼時乘坐軟轎，轎子裡又暖又香，轎外下著雪，轎夫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一直響。
那時她掀開簾子往外看，阿孃攬著她，對她說：&ldo;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rdo;
蘇纓正是懵懂稍知事的時節，隱約覺得這話像是外面有人指著她們說，而不該是阿孃指著外面的人說的，她撲閃大眼睛，問：&ldo;那咱們家是朱門麼？&rdo;
阿孃說：&ldo;是，纓纓長在朱門。&rdo;
蘇纓聞言，自是欣喜自己不必凍死。
阿孃又說：&ldo;你雖長在咱們家，也不要被高門朱閣、綺樓繡戶矇住雙眼，限了心性。你要知道世上不止家中的繡房院落，不止花花草草，珍珠琅玕，天下很大，有山有水，有海有湖，很多人在挨餓，很多人流離失所，人間苦楚，舉目皆是……為娘希望你以後看見了這些，但凡有能力伸出援手，一定要幫一把。&rdo;
彼時蘇纓尚小，不是很明白阿孃說的話，她比了一下手臂，畫的像月亮一樣圓：&ldo;天下有叔叔家中秋夜做的大餅子大麼？苦楚有餅上的芝麻點子那麼多麼？&rdo;
阿孃莞爾失笑。
蘇纓想一陣，又嘟起嘴不樂意的說：&ldo;天下那麼大，纓纓這麼小，只有大欺小，如何小幫大？&rdo;
阿孃揉一把她的腦袋，溫言耳語，如今仍留在耳畔：&ldo;君子慎獨，不求全，不刻意而為。只要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不留愧於己，不蒙羞於人，坦坦蕩蕩，磊磊落落，就是最好的纓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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