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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轍帶著寒氣鑽進他的被子,虞添識自覺往裡面挪,沈定轍聲音跟他的體溫一樣冷:“虞添識,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你?”
他的手臂緊緊環著虞添識的腰,像一條不願意冬眠的蛇,虞添識再次往裡面挪,背對著他:“你不是知道嗎?”
“哪一面?睚眥必報?錙銖必較?還是弱小可憐受人欺辱的小可憐?”
“壞的那一面才是真實的我。”
沈定轍的手往他衣服裡伸:“是嗎?那我經常欺負你,你打算怎麼報復我?”
很多時候虞添識發現他對沈定轍嚴重缺乏瞭解,他對誰都很好,外表乖巧,只在自己面前發瘋,譬如現在,他的手往上伸,泛涼的指尖從面板滑過,激得虞添識起雞皮疙瘩,他不知道沈定轍又想玩什麼,總是時好時壞,昨天的關心,今天的嘲諷,都是出自他一人之口。
“怎麼不說話了?是覺得我欺負的不夠慘?”
虞添識掀開被子,拽起沈定轍手腕將他整個人向床下扔,虞添識自小做農活,論力氣不比沈定轍差,毫無防備的沈定轍被他掀翻在地,房間沒開燈,虞添識在黑夜裡盯著他,冷然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或者說你想證明什麼?”
沈定轍坐在地上,“你不是會反抗嗎?為什麼在外面不反抗,為什麼不反抗梁秋儀。”
“因為我需要現在的一切,因為我虛偽,是你想聽的答案嗎?”
沈定轍沒想到虞添識會這麼說,一時間沒找到話回應。
虞添識繼續道:“其實你跟我一樣,一樣虛偽,一樣可憐,一樣身不由己。”
沈定轍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床上,一把將虞添識按倒,手死死按在他的胸口:“你說誰可憐?”
“沈定轍,你的真實面只能對我一個人展露,你在人前要維護秋姨替你打造的人設,你想逃離,但逃離不了,你比我更可憐。”
下一秒,嘴唇被咬住,虞添識痛得往一邊扭頭,沈定轍掐著他的下巴不讓他逃,“沒錯,我的惡劣面只對你一個人。”
“我能做真實的自己,你不能。”虞添識還在氣他。
唇再次被封住,沈定轍半是發洩,半是折磨,虞添識在滿嘴鐵鏽味中心疼沈定轍,唇貼的很近,他們不是接吻,以最親密的姿勢相互撕咬。
分開時沈定轍按下床頭燈開關,抽出紙巾按著嘴角:“虞添識,你屬狗的。”
虞添識坐起身,大拇指指腹擦過自己嘴角的血,“嗯,狗先咬我,我反擊。”
紙巾被揉成一團,沈定轍以一個漂亮的弧線將它拋進垃圾桶,站起身往外走,快到門口時,他聽到虞添識說:“你比我更可憐,你很孤獨,你的孤獨跟我不一樣,你是在一片熱鬧中孤獨。”
沈定轍愣在門口,而後低笑出聲:“虞添識,我討厭你不是沒有原因的。”
新的一天,照例虞添識一個人坐何叔的車去學校。
習慣性的從能看見教室的第一眼前先將目光往沈定轍的座位投,他還沒到。
盛橘擺弄著她的新筆袋,朝氣滿滿地向她的同桌問好:“早啊。”
“早。”
“你怎麼好像無精打采的,昨晚沒睡好?”
虞添識點頭:“嗯,沒怎麼睡著。”
“年輕人,別那麼多煩惱,煩惱走開,走開。”
盛橘弄好筆袋拍照片發朋友圈,隨口問:“你最新一條朋友圈什麼意思啊,一個‘記’字,是什麼意思?”
沈定轍從後門進入,正好聽見盛橘這句,腳步沒有停留,回到座位,一如既往的頂著溫和無害的臉跟同學們打招呼。
“隨手發的,沒什麼意思。”
沈定轍點開虞添識朋友圈,前天更新一條,一個字:“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