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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香是什麼,蘇蘅前世看了那麼多宮鬥劇,怎麼會不知道。聞言她忍不住捶了自己一下:好巧不巧,叫她偏要問!
薛恪見她懊惱的樣子,不覺微笑。他旋開茶盒,取出一方金布裹成的小茶餅,道:「你想喝,我再點一次便是。」
這餅團茶以米粉、淮山藥、楮芽代替了檀香、龍腦,是更適合女孩子喝的茶飲。
薛恪以茶槌敲開茶團,分為小塊,將茶團塊傾入茶碾之中。茶盞、燙瓶、盞託、茶碾子、絹羅、茶筅……他修長的手指從容在桌上複雜而精巧的茶具間穿梭,將這一幕變成了可供人欣賞的行雲流水的畫卷。
蘇蘅從前習慣喝沖泡的茶,這是前世的習慣。後來才知道,歷朝人們偏好的喝茶方式並非一成不變。
譬如唐人便喜歡烹茶。用一個小鼎燒水,在鼎裡直接放入茶葉,再加入食鹽、生薑、薄荷等調味品,煮熟後飲用,味道和後世人們習慣喝的茶水完全不一樣。
而如今國朝流行的飲茶方式則是點茶,也叫做分茶,亦非泡茶。茶葉雖可以散賣,但大多做成餅狀的團茶存放,有點像後世的普洱茶。烹茶的時候,取出茶餅,用搗成小塊,再用茶磨或茶碾研成粉末,還要用羅合篩成均勻的粉末狀,更類似於抹茶。
此刻蘇蘅認真記下薛恪手中的步驟,頗有些躍躍欲試的衝動。
薛恪看她學的認真,臉上有清淺笑意,「不如你來試一試。」
蘇蘅很慫,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不要不要,我不會。」她沒有說謊,她自己自然是不會的,原身對這種高雅藝術也完全不感興趣,所以不想在薛恪面前笨手笨腳地獻醜。
這感覺,就好像讀書的時候不習慣在學神的注視下解題一樣。
「無妨,試試也好。」他卻將茶碾推到她面前,「我可以教你。」
茶碾中有一條細長的槽,將小茶塊放置在其中,以碾軸碾過,便能將茶塊壓成齏粉。
蘇蘅看薛恪碾茶時,不急不緩,悠然自得,可怎麼到自己手上,兩隻手像握著兩隻小棒槌,怎麼都壓不細膩。
而薛恪的確是個很有耐心的老師,他一直在一旁安靜地看著蘇蘅。少頃,見她的確不會,便伸臂從背後扶住她的雙手,道:「兩隻手用力要均勻。若是一輕一重,碾軸歪了便不均勻。」
他的雙手扶住的力道柔和,蘇蘅瞬間便知道了用力的方法。
但這姿勢仿若他從背後擁住她,沉靜的呼吸就在她的發端。
蘇蘅微微朝後倒,仰頭看見他優美而分明的下頜線。她眨一眨眼睛,悄悄鬆脫了手中握碾軸的力量,眼神中彷彿有抱歉,又像是笑意,「老師,還是不會……」
雙螺髻的發頂擦過耳畔,彷彿有人拿羽毛輕輕在心頭撩過一筆,薛恪脊背微微一僵,卻沒有放開她的手。
蘇蘅見他並未鬆開自己的手,便愈發無賴,往後偎了偎,讓自己靠近他的懷抱。
茶是不要喝了的。蘇蘅靠在他懷中,聽到他的心跳聲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曠遠沉靜,一聲聲如鼓點,敲入心頭。
第42章 甜酒與苦瓜
蘇蘅最近刻苦練習點茶技術, 自覺小有所成。
按照薛恪教她的,她側耳傾聽水沸之聲。初沸時,如夏初蟲聲唧唧;二沸時, 如車輪沉沉碾過;三沸時,應如聽得松風並澗水, 此時提起湯瓶,將水輕柔沿著杯壁注入已放有羅篩好茶粉的盞中, 隨即用茶筅擊打茶湯。只有水與茶充分交融後,茶湯才能表面浮起一層乳白色湯末。
雖然她點出的乳花不能如薛恪所示範的那般持久咬盞,須臾即就散滅, 但到底是有了薄薄一層, 纖巧如畫,也很像個樣子。
薛恪不在家,練習後, 蘇蘅只將點好的茶給屋中的婢子品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