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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便要跪下。
江苒一隻手還按在眼角拭著淚水,另一隻手卻伸出去,一把托住了江雲。她人瞧著瘦弱,力氣卻極大,江雲一時吃痛,竟是跪也跪不下去了。
江苒扶著她,注視著她盈滿淚水的眼睛,微笑著說:「咱們姐妹之間,何必總行這樣的大禮,你同姨娘是給我母親敬茶過的,我又怎麼會介意什麼出身,五妹妹如今也是大家閨秀了,若是自個兒持身端正,很不必怕被旁人看不起。」
江威沉聲問,「哦,你當真不介意?」
江苒微笑道:「母親給我託夢,要我好生待姨娘和妹妹,且大家都是一家子了,哪還有什麼介不介意的,是妹妹說笑了。」
江威將信將疑,一側的殷氏打圓場道:「四娘子遠道而來,也是辛苦了,不若在我院子裡頭一道用飯,也好同你妹妹好生培養感情。」
「不必了,」江苒得體地說,「爹爹、姨娘、妹妹用飯罷,我來之前才用了點心果腹,如今再去幫妹妹料理了那些惡僕,這卻是不能拖延的。」
她話雖是這麼說的,然而神情黯淡,顯然是被方才江司馬說的話傷了心。
江威本想說些什麼,可看了看一旁嫻雅溫順的殷姨娘,到底沒張口挽留。
江苒只覺得心裡頭愈發發冷,臨出門前,又想起一事,便道:「哦,對了,明兒是花朝節,滱水河畔有祭春之禮,定州城的娘子郎君們俱會前往,妹妹若是得空了,便同我一道去罷。」一時不等她回話,便打了簾子去了,只留給眾人一道清冷背影。
第4章
夜間,江苒使人搬了藤椅到院子裡頭,夜風尚有涼意,蚊蟲卻早已次第喧囂起來。她使人在院子裡頭擺了飯菜,愜意地用著晚飯,邊上杜若站著為她打扇,驅趕蚊蟲,見她全然不將白日之事放在眼裡,不由有幾分焦心,只道:「姑娘,都這會兒了,咱們還這樣坐著不動,只怕……」
江苒用銀簽字戳了一塊削好的桃肉,才送到嘴邊,聞言抬了抬眼,「怕什麼,怕我爹偏心?」
杜若見她眸光清明,不由替她感覺到幾分酸澀,忍不住低聲勸慰說,「姑娘到底還是長女,老爺總還是看重些的……」
江苒輕輕地嘆了口氣。
只要一想到上輩子的事情,她就覺得如今再去爭什麼父親的寵愛是十分可笑的事情。
到最後家業凋零、金銀散盡,她連自身都不能保全了,這麼區區一點兒父親的歡心,又算什麼呢?
她興致缺缺地放下銀簽,只問杜若,「江雲都這麼大了,你說我爹把這件事情瞞了我多久?瞞了整個定州多久?他年年都是要回京去拜見族裡長輩的,為什麼偏偏是今年把殷氏帶回來?」
杜若一怔,有些想不明白,卻聽她繼續問道:「江雲來時,身邊跟了丫鬟婆子,可見平時吃穿都不缺了她,那殷氏身上用的香膏,是我先頭花了三錢銀子才託人從京中唯一一家浣溪沙裡買來的,僅香膏一項便如此,旁的自然不少。更別提在京中置辦宅院,不知要花多少錢。我平時吃穿用度,多是母親遺留的資產,可父親不過五品官員,養這樣一門外室,一年不知所耗幾何,他的俸祿夠用麼?」
官員自然會有些灰色收入,江司馬是定州刺史的左膀右臂,自也少不了,可論起這置辦外室來,卻著實有些過了。
杜若在她身邊,自然也學了認字算術,只是粗粗一算,便算得臉色發白。
「我恐家中,近來會生事。」江苒說,「父親志得意滿,可連你我都能瞧出來的不對勁,旁人又如何會置之不理?」
她從醒來便開始思慮這個問題,見了殷氏之後,便有了計較。官場傾軋之事她雖不瞭解,卻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江司馬如今享受了超出他品級該有的富貴繁榮,後頭被抄家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