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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定邦猛然睜開雙眼,鼻尖刺鼻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他強行嚥下喉嚨間的嘔吐感,與時願一道撩開幕布往外看。
只見天壇之上,各種鬼怪們已經被狂歡的氣氛所感染,有的鬼仗著自己的脖子,一頭扎進了自己的肚子之中,恐怖地咀嚼聲響起,而這種行為感染了更多的鬼,他們或許這輩子或許很難再得到這種天降的餡餅,從未有過結果,便是他們向來不對此具備抵抗力。
正如同一顆落座於坡上的鐵球,輕輕一推,便在自我重量的挾裹下滾下山坡。
向來是鬼將人撕扯得零落而不成體,顧定邦和時願都是頭一次看見鬼將自己撕扯成碎片!破碎的肚皮之中滿是如水寶寶般漲開的肉團,他們蠕動著,彷彿具有生命與自我意識。
時願與顧定邦駭然的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鬼怪,越過各種瘋癲的行為,與右護法那雙霎時猩紅的眼眸對視而上。
氣惱,憎惡,指責,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
六味臉色驟然蒼白。
這是一個已經實施了多年的謊言,所有條件早已趨於完善,當時為了將萬蕊承露大典的席位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六味曾經謊稱過,若是超過這些席位,他將付出些許代價。
果然,人生是一個巨大的迴旋鏢。
六味猛然張手,他能感覺到身體裡的精力正在被抽取。
他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右護法隨風。
天助他也,左護法竟在大典前身死,只剩下了右護法獨自支撐,原本正準備給左護法的份,便在此刻沒了用處。
之前多少也苦惱過到底怎麼分配左右護法之中的用量,畢竟左護法精於武力,右護法精於腦力,不管哪個用少了,六味都需要重新考慮兩個護法緩過神來,跑來前來追擊。
畢竟開大搞完這種大場面,他人也差不多要半廢了,估計連嘴也說不出話來,又何談撒謊呢?
“……你們!”
右護法怒吼一聲。
他一手死死捂住仍在腹中孕育的嬰孩,一手拋開自己手中用來裝相的摺扇。
他死於毒,烏青的嘴唇與指甲上漆黑的痕跡無不說明了這一點。
以右護法為中心,煙霧向外蔓延的恐怖速度之下,一個接一個正癲狂的惡鬼們都頓住了。
自他暴起的青筋後,煙霧彌散而來,一種清苦的苦味帶著甜的香氣瞬間席捲整個天壇!
朦朦朧朧,映照著斑斕色彩的水霧之中,只剩下弔詭的鬼影,盡皆定格在了最瘋狂之態,他們凝固在了右護法的毒素之中。
煙霧亦朝著顧定邦與時願飛奔而來。
二人臉色難看,急急後撤。
銳利的劍光劃過幕布,試圖阻隔煙霧的擴散。
但是很快的,哪怕惹眼的煙霧還沒觸及。
近期對任何東西都極度敏感的顧定邦卻猛然吐了出來。
見此狀況,時願心裡暗叫不好。
這意味著
對面那個老陰逼右護法,他不止下了一個毒,還有一種無色無味之毒,正潛移默化地以不知道什麼途徑朝他們傳播而來!
絕不能拖下去,越拖下去,他們死得越快!
她可是有絕對不能去死的理由!
時願反手扣住身後的長棍,將其整個抽出。
色彩鮮豔,款式豐富的飾品墜在她的鬢邊,時願的面容嚴肅且堅硬。
得想個辦法,把氣吹過去!
右護法勉強攏住心神,剋制住將腹中孕育的孩兒剖取而出吃下的念頭,抑制不住的涎液從他的唇邊冒出,打溼了他的衣領。
右護法喉結滾動,猩紅的眼眸越加深沉,他一步一步越過那些形態各異的鬼怪雕塑,朝著時願與顧定邦而來,隨著他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