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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太妃卻是眼圈一紅。她也是個命不好的,雖早期在雍正府邸時極得寵愛,但所出的三個兒子活到成年的只有一個弘時,獨女懷恪公主也是英年早逝,弘時還因犯了大錯,先是被雍正過繼給最厭惡的允禩為子,後來乾脆被削了宗籍,於雍正五年鬱鬱而終,膝下一子兩女都相繼夭折,竟是半點骨血都沒留下。
聽聞了這兩道旨意,裕貴妃、謙妃後來居上,位分與她平起平坐甚至超過她也就罷了,後一道旨意不由讓齊太妃心緒翻湧,若是弘時還好好的,她也能出宮和兒孫共享天倫吧?
齊太妃心中鬱結,總是想到早逝的兒女,竟就這樣病倒了。弘時留下的遺孀福晉棟鄂氏自弘時去後便一直跟著齊太妃居住,此時衣不解帶照顧,齊太妃有了好轉,卻自此纏綿病榻。
不過先帝一個失寵嬪妃的訊息並沒有多少人關心,接連兩道與後宮相關的旨意都是先帝留下的嬪妃,還沒受封的新帝嬪妃們急了。
如今新嬪妃們還沒來得及搬家,皇后帶著眾人依舊住在乾西二所。皇后又一次送走隔三差五便來打聽訊息的黃氏和蘇氏,晚上再見到乾隆的時候便提了起來,「潛邸裡姐妹們的位分,皇上心裡可有了數?」
「最近實在是忙,還沒顧得上,」乾隆接過皇后遞過來的熱巾子敷了敷滿是血絲的眼睛,「你有主意了?」
「我倒是擬了一份,你來瞧瞧?」皇后和乾隆少年夫妻,感情不一般,乾隆登基之後,二人之間也是「你」「我」相稱——帝後一體,後宮所有女人裡頭唯一能跟乾隆這樣說話的也就是皇后了。
她親自伺候著乾隆更衣,又奉上一盞茶,兩人對坐在桌邊,皇后取出早就寫好的摺子,遞給乾隆。
乾隆打眼一看,突然一笑,沒看內容,先誇道:「你這字是越來越好了。」
皇后的字可是雍正都誇過的。卻說早年間雍正還是雍親王的時候,有一回去拜訪富察家,和李榮保來到書房,正遇上沒來得及避開的富察氏。
雖說雍親王是外男,但富察氏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父親又在,便沒講究那樣多。書房桌上擺滿了抄好的經文,雍親王隨手拿起一張看罷,卻意外發現上頭的字筆力剛勁,大有歐陽詢之骨、柳公權之風。
雍親王好奇之下問道:「這字是出自誰手?」
李榮保不好意思中又帶了點驕傲,指著富察氏道:「是拙女習字。」
雍親王打量了一番富察氏,見她年紀雖小,可氣度不凡,舉止雍容。雍親王問她讀過什麼書,富察氏毫不忸怩,談吐大方,對答如流。
雍親王滿意不已,便向李榮保說讓小格格當面寫字瞧瞧。
李榮保心思一轉,點頭應下,雍親王的幾位阿哥和女兒年紀差不多,四子弘曆只比女兒大了一歲……
富察氏也已經不是不知事的年紀,心裡同樣有了思量,大方應下,「那小女便獻醜了。」
只見富察氏略加思索,提筆敬錄聖祖康熙一首五言絕句《古北口》:斷山逾古北,石壁開峻遠。形勝固難憑,在德不在險。
雍親王見富察氏揮筆嫻熟,筆酣墨飽,連聲說好,又問富察氏:「可能解聖祖詩意?」
富察氏不急不緩答道:「師傅講過,『在德不在險』一句出自《史記·孫子吳起到傳》。長城中險固,沒有德政,沒有明政,雨好天險也是擋不住我滿族巴圖魯。只有事理洞明,修仁、修德、修明,才能治理天下。」
雍親王不住點頭,誇讚富察氏聰明,將她記在心裡,列在了兒媳的待選名單上。李榮保也有了預感,果然,雍正五年的選秀中,富察氏被雍正親指為皇四子弘曆的嫡福晉,那時候弘曆已經是預設的太子了,嫡福晉便是日後母儀天下的皇后,雍正對富察氏的讚賞可見一斑。(注1)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