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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裡眾親王大臣齊齊山呼萬歲,「參見皇上!」
弘曆捧著遺詔淚如雨下,心中的悲痛和迷茫遠遠勝過登基的欣喜。雍正兒子不多,弘曆一直是預設的太子,但弘曆謹守本分,不結黨不營私,父子關係並不像康熙朝那樣劍拔弩張。雍正走得實在突然,弘曆根本沒有準備,前幾天還好好的人,說去就去了。
然而到底是被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儲君,肩負著社稷,弘曆很快整理好了情緒,對跪在地上的眾大臣道:「都勞累一夜了,快起吧。」
他有條不紊地發出道道諭旨。首先便是尊生母熹貴妃為皇太后,封嫡福晉富察氏為皇后,其餘后妃的位分以後再定。而後便是大行皇帝喪儀的種種安排,著禮部商定大行皇帝的諡號廟號,還有弘曆自己的年號。
雲梧的記憶裡對國喪有一點點印象,康熙帝的國喪在十三年前,原身那時候四五歲已經記事,不過著實不多,大多是碎片化的記憶——鋪天蓋地的白色,家裡人沉重的臉色,連那些日子的天色都是灰濛濛的。如今已經是後宮嬪妃的她守國喪和在閨中時自然不同,她跟著皇太后、皇后、其餘嬪妃一起剪髮、成服、舉哀、哭臨。
捏著剪下來的頭髮,雲梧心中暗暗握拳,以後除了甄嬛和乾隆撲街,誰也別想動她的頭髮!
……雖說想要熬死超長待機的乾隆母子有點難吧……
九月初三,弘曆祭告天、地、宗廟、社、稷,即皇帝位,以明年為乾隆元年,大赦天下。
乾隆初登大寶,事情千頭萬緒,要主持大行皇帝的喪儀,每日要到雍和宮梓宮前供奠,還要熟悉朝政,穩定政局,浙江海塘衝決,苗疆還在動亂,哪怕身為寶親王時已經接觸過政事,可儲君與帝王肩上的擔子不可同日而語,乾隆整日忙得焦頭爛額,連用個膳都要爭分奪秒。
然而哪怕忙成這樣,以孝為先的乾隆仍然每日都會抽出時間,來給暫住永壽宮的太后請安。
母憑子貴榮升太后的熹貴妃精神看上去還不錯,她和雍正沒什麼深厚的感情基礎,丈夫死了,難受是有的,傷神卻未必,兒子得了好才是真的好。見兒子一天不停地來請安,太后心中歡喜,臉上也帶笑,嘴上卻還是道:「皇帝政事繁忙,不必日日跑這一趟,讓太監來請個安便是了。」
乾隆笑道:「忙雖忙,給皇額娘請安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太后囑咐道:「事情是忙不完的,先帝爺勤政,卻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每每覺得疲勞就去服用什麼勞什子丹藥,真是……」說到這,太后反應過來這話不合適,連忙將後半截話嚥下去,「總之皇帝可千萬要注意身體,身子垮了,可什麼都辦不成了。」
「兒子明白。」乾隆聽出了太后的未竟之言,「宮裡頭那幾個牛鼻子道士已經叫朕下旨趕出去了,皇額娘放心。」
太后不由抿嘴一笑,點了點頭,乾隆又問:「這永壽宮皇額娘住得可還習慣?內務府的人才來跟朕報,壽康宮估計明年才能竣工,估計要委屈皇額娘先在此湊合一段時間了。」
壽康宮是乾隆打算新建給太后的居所,畫出的地兒在慈寧宮西側。感覺到兒子的關心,太后心裡熨帖,笑呵呵地答:「住得都好,吃穿用度沒有不妥的。」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倒是有一件事想問問皇帝,裕妃侍候先帝多年,所出的老五也封了親王,謙嬪生了圓明園阿哥,哀家想著,這兩人的份位是不是該提上一提?」
「皇額娘說的是,是兒子疏忽了,竟沒有提前想到。」這種施恩的好事乾隆自然不會拒絕,「說起來,皇祖的幾位太妃也該加封尊號了。」
這說的是康熙帝留下的妃子了,太后不住點頭,「理應如此。」
「說到皇祖太妃,朕這兒也有一件事想同皇額娘商量,」乾隆道,「莊親王、果親王兩位王叔前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