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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灰白灰白的,下巴跟女人一樣光溜溜的。他見了我很親熱地朝我笑著,開口便叫我徐陽,接著又叫徐總。他似乎認識我。我皺著眉,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這個人。劉昆笑了笑說:&ldo;徐總不認識他了嗎?他是打鼓佬趙明呀。&rdo;我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他怎麼會是打鼓佬趙明?打鼓佬趙明是這副樣子?劉昆捱到我身邊,對著我的耳朵輕聲說:&ldo;我跟你說過的,人家不是被陸東平閹了嗎?&rdo;我這才想起來,劉昆確實跟我說過這事。我不由得盯著打鼓佬的臉。打鼓佬大約猜到劉昆在對我說什麼,神情有些不自然,臉上笑得尷尬起來。我便趕緊裝出熱情洋溢的樣子,繞過老闆桌,上前捉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說:&ldo;哎呀是你呀趙明,你看看你看看,我這個人真是的,差點沒認出來!&rdo;
打鼓佬的手軟綿綿的,笑得粉裡粉氣,聲音又尖又細。
我沒有賺打鼓佬的錢,原價轉包給他,然後我就不再問這件事了。我也從不到他那裡去,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喜歡現在的打鼓佬,別說跟他敘舊,看見他我心裡就發膩,總覺得他是個陰陰人,陰氣很重,就像地溝裡泛白的油蟻一樣。他大約也沒有要跟我敘舊的意思,給我送承包費的時候,來時陰陰地笑一笑,走時也陰陰地笑一笑,除了客客氣氣地寒暄幾句,從來不多說一句話。
一開始他在人防地道里擺了些櫃檯,賣低檔皮鞋和兒童服裝,大約生意不好,過了不久,就把櫃檯撤了,弄了鐳射錄相,放給那些進城務工的鄉下人看。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放三級片,有時候還放毛片。雖說被查過幾次,但都沒什麼大礙,罰了幾個錢,又照樣很香艷地放他的錄相。不過他自己不看,而是像女人似地拿著一隻塑膠袋或一隻紙袋子,坐在地道口子上嗶嗶剝剝地吃葵花子或糖炒栗子。他越放膽子越大,有時白天也放。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三點,下午五點到晚上八點,都是他放毛片的時候。他的觀眾也從農民工擴大到市井小民和一些青蔥迷茫的大學生,甚至還有不少是兒孫滿堂卻又無所事事的老頭。老頭們往那裡去時都板著一張很嚴正的臉,只有眼神是鬼鬼祟祟的,仔細一看,個個都像歷盡滄桑的老賊。
餘小惠和昏鴉並沒有因為失去了地下旅社而沒有地方鬼混,據餘冬說,昏鴉在城東居民樓裡租了一間房子,他們鬼混起來更方便了。餘冬跟我說這些時,又捱了我一頓臭罵,我說我包人防地道是為了做生意,他們鬼混不鬼混的,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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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的臉》第二十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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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小惠和昏鴉也知道是我包下了人防地道,因此更加斷定我在嫉妒他們的愛情,他們也因此更加來勁,每次見了我,除了叭唧叭唧地親來親去,還都要不厭其煩地在臉上做出明顯的不屑和輕蔑。
他們有理由輕蔑我,我做了一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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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的臉》第二十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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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馮麗的直覺很驚人。她的直覺跟蝨子沒關係,她並沒有搞清那幾隻蝨子的來歷,也不知道我包下了人防地道,但她搞清了餘小惠。她知道餘小惠是誰。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ldo;怪不得我總覺得你有點什麼呢,我知道她是誰了!&rdo;她的樣子和聲音都森冷恐怖,我不由得抖了一下。我說你說誰?她氣勢洶洶,逼到我面前,說:&ldo;你說我在說誰?那個唱歌的,那個露著兩個奶子的!&rdo;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事,她說過餘小惠妖,我就知道會有麻煩,她一定會把餘小惠搞得一清二楚。現在好了,麻煩來了。我故意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