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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商明寶關心他身體,向聯喬笑笑:“年紀上來了,腿上的老傷壓不住,一到春天就疼。這麼一說,這個傷倒還有點浪漫氣質。”
商明寶跟著笑起來,覺得向聯喬既隨和,又風趣,十分好相處。她本來有點怕冷場,但向聯喬始終沒讓她為難,徐徐地問著她的學業、近況及身體,又說隨寧也在紐約,可以聚聚。
他們聊時,向斐然很沉默,只偶爾搭腔幾句,除了少了個方隨寧,情形跟三年前別無二致。
茶過兩泡,時間轉眼便到了十一點。商明寶起身告辭,推說自己已定了酒店,就在山下,行李也都在那邊。向聯喬沒吭聲,倒是蘭姨熱心挽留:“這麼晚了,趙叔送你到酒店也該十二點過了,多麻煩?反正房間多的是,就住你之前住過的那間。”
向聯喬不置可否,還是那樣儒雅地笑著:“讓明寶自己決定吧,要下山有車,要留下也方便,你怎麼想呢?”
商明寶萬萬沒想到選擇權會被扔回到自己這兒,方寸微亂,下意識地看向向斐然。
這在向聯喬面前,跟不打自招有什麼區別?
“留下吧。”向斐然心裡早躺平了,輕描淡寫地說,吩咐蘭姨:“帶明寶去休息。”
等他們一走,向聯喬溫了一晚上的笑意冷卻下來。他不笑時巋然如山,似有黑影傾覆,是可以讓全球時政記者都噤聲的壓迫力。
向斐然與這樣的他沉默地對峙著,一言不發。
最終是向聯喬先開了口:“收拾好,我在書房等你。”
向斐然沒什麼好收拾的,他一切從簡行李輕便,將登山包扔進房間後,他從中拆出一個紙盒,帶著它進了向聯喬書房。
“新年禮物。”他把禮物放在會客沙發旁的茶几上。
向聯喬臉色不似剛剛難看,語氣生硬地問:“什麼?”
“駱馬毛的毯子。”
駱馬毛的舒適和保暖勝過美麗奴和開司米,算是料質中最昂貴的一種。向聯喬用慣了好東西,尋常禮物真入不了他眼。向斐然幫他拆開了,很大的一張,正好蓋在腿上保護體溫。
向聯喬被他伺候著,由著他將原來那張開司米的毯子拿走,道:“去了美國幾年,也開始華而不實了。”
“明寶幫我挑的。”
向聯喬被他一句話堵住了嘴,臉色很難講。怎
() 麼說呢,bbc的記者也沒把他噎成過這樣。()
過了一會,沒事找事地說:馬上入夏了,你覺得我像是用得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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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斐然看他一會兒,搖了搖頭,像是對他這個當爺爺的很失望。
向聯喬警覺:“你搖什麼頭?”
“知道的,說你是教科書級別的外交使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養老院裡脾氣最臭的那個老頭。”
向聯喬:“……”
向斐然幫他整理好,在扶手椅上坐下,身體前傾,兩臂搭在膝蓋上,做出悉聽尊便的模樣:“要罵,還是要問?”
向聯喬看他的姿態就知道罵也是多餘。他分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一心往南牆上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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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明寶仍是睡夏令營睡的那一間。蘭姨幫她鋪好了床,拉開床頭一格抽屜:“你那時走得早,有幾張畫沒帶走,我都一直沒扔呢。”
商明寶從小跟著小哥哥商陸一起學畫,但她不如商陸的藝術天賦高,又沒那個定力,因此只學了幾年便扔在一旁了。基本功是打得很紮實的,但她只在醫院裡被關禁閉時才會想起塗兩筆。
那是很薄的一小沓紙,彩鉛塗繪,最初的幾幅是明星速寫,後面漸漸變成了花草,但畫得並沒有那麼精細,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