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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話，我如今這把年紀了，哪一個都不思念。反倒是一日日的後悔，悔不當初啊。&rdo;說著，搖頭嘆息不已，後悔自己將孫女送到宮裡做了太子妃，也後悔自己早年自恃才高八鬥氣宇非凡就弄來這麼一些女人在院子裡。
何慕不知何老尚書後悔什麼，見屋子門前擺著一張長案，就扶著何老尚書在長案之後的椅子上坐下。
何老尚書對何慕說道：&ldo;問問她們哪個要休書。&rdo;
何慕一愣，向下看去，就見何大夫人、何三少夫人等人都在，躊躇一番，見何老尚書催著，便揚聲道：&ldo;伯祖母、嫂子們哪一個要休書？&rdo;
這話一落，下面就想起一陣哭泣之聲，隨即何大老爺從門外跑了進來。
何大老爺走到何老尚書門邊，忙說道：&ldo;父親，我才去前廳應付了親家老爺一回，不想這邊就生出這些事。&rdo;說著，便對自己房裡的夫人少夫人姨娘們斥道：&ldo;還不趕緊收拾了衣裳回孃家去。&rdo;
下面何大夫人一縮，因心裡篤定&ldo;法不責眾&rdo;，認定了何老尚書不會將一家子的女人都罰了，於是就是跪著不動。
因何大夫人不動，何家大房的姨娘、少夫人們便也不動。
何老尚書清了清嗓子，待要說話，忽地聽一旁一直不言語的何老夫人沙著嗓子說道：&ldo;我要。&rdo;
因何老夫人開了口，下頭原本飲泣的女人便不出聲了，一個個等著看何老尚書會不會給何老夫人寫了休書。
何大老爺、何慕因何老夫人說了這話，便也屏氣斂神，等著看何老尚書如何做。
何老尚書笑了笑，說道：&ldo;你等一會再要，早年你說過要給我紅袖添香磨一輩子墨的，如今你替我最後再磨一次？&rdo;說著，老眼昏花地看向何老夫人。
何老夫人愣了愣，老來多忘事，一時也記不得自己年輕時是否說過這話。隨著家中人口越發地多了，她跟何老尚書就沒說過多少體己話。待何老尚書告老之後，因何老尚書每常領著何循四處走動，一年只有幾個月在家，兩人更是一年沒說過幾句話。如今冷不丁地當著眾人面叫何老尚書說出年輕時的知心話，雖自己想不起是何時說的，但心裡依舊起伏不定，沉默了一會子，丟下一句&ldo;老混蛋！&rdo;，便又扶著丫頭回了屋子裡。
何大夫人叫道：&ldo;母親！&rdo;叫了一聲，見何老夫人頭也不回地走了，收回視線，又見何大老爺瞪她，心知何老夫人都服軟了，她們再鬧就當真成了跳樑小丑了。於是乖乖地起身，便領著兒媳婦姨娘們回去。
領頭的人沒了，老姨娘們也不敢胡鬧，一個個期期艾艾地看著猶自因何老夫人那話喜滋滋的何老尚書，便起身去收拾衣裳。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姨娘走了又折回來，開口說道：&ldo;老太爺，那話是婢妾早年說的。&rdo;說完，瞧見何老尚書依舊沒想起這話是她的，便略有些淒涼地轉身走了。
何老尚書原本不過是要說句話逗何老夫人叫她回房裡去，此時見自己記錯人了，就看向何大老爺、何慕。
何慕忙說道：&ldo;孫兒絕不跟祖母說這事。&rdo;
何大老爺伸手在何慕腦後拍了一下，隨即說道：&ldo;兒子吩咐人準備了車轎，一回就將人送出去。太子那邊也叫人去說了。&rdo;
何老尚書嗯了一聲，瞧了眼何老夫人那屋子，就說道：&ldo;叫你母親也搬到循小郎那邊去，少年夫妻老來伴，人總是要有個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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