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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姝私以為,除卻自個兒的那點兒小心思之外,她這其實也是在行俠仗義。
阿琪思本就是江湖人。
江湖人行走江湖,濟困扶危、鋤強惜弱,乃是份所應當。而若能以此攪得敵軍內部不和,於我中原亦大有裨益。
而“俠義”二字,又怎能止於江湖?
往大里說,天下蒼生;往小裡說,一啄一飲。只要你想,這天地之間人皆可俠、行皆可義,若只將之囿於江湖,則眼界也未免太小了些。
如此看來,一國榮辱,豈非亦在俠義中?
未幾時,庫倫的傷口便修整完畢,衛姝收起彎刀駑箭,將庫倫的屍身掉轉了一個方向,屍體的形態亦由坐姿扳為半跪之姿,隨後,她又將老圖的無頭屍身搬至門邊。
經此轉換,兩個人的死亡時間便也掉換了次序,變成了庫倫先被射殺,老圖則是在與破門而入的敵手對戰時被殺。因那院門已被他們提前撞壞,倒用不著衛姝再費手腳,卻也省事。
這樣佈置下來,那小姐弟一家人,或許便能夠自此事中抽身而出了。
衛姝立在院中,舉目四顧,腦中不斷摹寫著經由她重新設局的“雜院殺人事件”,很快便發現了幾處不合情理之處,又逐一加以修正。
待到諸事皆妥,她算了算時辰,猜想那些逃亡的鄰居們想必已經走遠了,心下略覺安穩。
她讓鉞八五在別處佈下了疑陣,以引開追蹤老圖頭顱而來的追兵,這樣不僅可以擾亂敵手視線,也令她有了更充裕的時間。
回到自住的小屋前,衛姝踩著那吱啞作響的樓梯,來到了閣樓庫房。
庫房裡的雜物早被房東帶人搬走了,如今不過一地的爛稻草而已。
兩個哈爾沁勇士就死在他的院子裡,這是連金人庶民也不願招惹的是非,那金人房東來得比誰都早、跑得比誰都快。
不過,提前收取的衛姝的房租,他卻並不曾歸還,也不知是忘了還是索性就強取了。
衛姝先是並不介懷的。
一國之君,豈可行與民爭利之事?
可是,當她翻找出阿琪思用來記帳的小簿子,見到她每個月用於藥浴療傷的那張單方時,衛姝忽然便又覺著,就憑自己這萬乘之軀,怎麼著也是貴過那小小的金人房東的。
再,貪墨乃國之頑疾,得治。
還得狠狠地治。
衛姝決定,待得了空,得好好給房東治一治這貪墨的毛病。
閣樓極高處開了扇窗,狂風灌頂而入,吹得滿屋子草絮橫飛,那雨點成片地灑將下來,窗下已經積了水窪。
衛姝仰頭打量著最上方的橫樑,又撼了撼已然褪漆的柱子,還在閣樓四角沿邊走了一圈,偶爾用力踩幾下樓板。
一如她此前所料,這屋子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經不大牢靠了,她住的這裡還好,正房明間的情形堪稱糟糕透頂。
她的唇角彎了起來。
未幾時,青衣碧裙的少女便施施然地拾級而下,回屋取回一早備齊的行李,最後一個走出了雜院。
暮色將至,天際雲靄猶濃。雨倒是變得小了一些,可風卻比昨日還大,那疏疏落落的雨星子被颳得有若銀珠亂墜,打在臉上竟還有些疼。
呼嘯的風聲之下,一切聲息皆被隱去,那空寂雜院裡屋舍坍塌的巨大響動,竟也無人聽見。
待到達昌安領下的頭人率部趕到時,未及進院,便自那歪倒的門框子裡瞧見了正前方的五間正房已成瓦礫,斷梁朽木、碎石塊滾了快有半個院子,兩側廂房倒還儲存完整,院落的前半段亦算空闊。
庫倫與老圖的屍首便在這斷壁頹垣之間,十發醒目。
一眾紅甲兵卒將二人的屍首抬到一旁,因此行本就帶著府衙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