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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叢間沒有淒厲的風。
天上的星星,
也不會墜落成枯葉。”
在這個時刻,他無法自抑地想念哥哥,可眼眶是乾燥的,溼潤的只剩下血液。
幸好,凱恩斯的聲音仍舊清澈又溫和。
“光芒零星落在原野,
成為另一束光的螢火。”
安德烈快要撐不住自己的頭顱了。
遙遠記憶中的自己卻還很精神。小小的、瘦弱的男孩,蜷縮在哥哥懷中。
他仰著腦袋,小小聲問:“哥哥,我也能成為螢火嗎?”
“只要你想。”凱恩斯揉揉他的腦袋,聲音已經很模糊了,“小安,只要你想。你就去”
聽不見了。
一切如雲湮滅。
安德烈耷拉著腦袋,內臟已經被啃食殆盡,意識像翻滾在岩漿中,就連呼吸也成為灼浪。
他無法就此真正死去,只好無力地半掀著眼皮,自舊憶間掙脫出來,才發現沃瓦道斯同樣在地上翻滾著蜷縮,癱軟在血肉殘骸裡。
安德烈顫抖著手指去探時,忽然感知到脖頸間尖銳的新痛楚——很快,世界天旋地轉,頭顱像機械零件那樣脫離掉了。
“他部分意識仍在容器的大腦中,儲存在我這裡。”溫戈聲音冷漠,“沃瓦道斯,你破壞規則,無權再回到締契地或序間——等你成年時,我再將這塊礦完整的意識,奉還予你。”
祂說完,就這樣離開了屍骸與年幼的序者。
“而我就此陷入長久沉睡,直至七年後,時岑世界的我率先醒來。”安德烈低聲講述著,他有意將隱秘的走馬燈與過分血腥的內容都隱去,卻已經讓人觸目驚心。
他說得這樣輕描淡寫,好像這只是一段故事、一場夢境。
“沃瓦道斯在陷落地外圍,流浪了很久。”安德烈輕輕咳嗽一聲,“時岑,你的基因幫大忙了謝謝。”
他繼續說:“小時,還有你的。”
“我們只起到很小的作用。”時明煦俯身,為少年擦淨溼透的額髮。
語言在這種時候顯得很蒼白,他和時岑都沒有再說什麼話。
然而,安德烈搖搖頭。
“兩月前,我和成年後的沃瓦道斯,終於回到序間。”他笑了笑,“沃瓦道斯的維度躍遷很成功。如果沒有你們的基因,我的品質不足以支撐祂。小時,你和時岑,有你們陪同亞瑟進行躍遷,理論上應當沒什麼問”
他的話驟然被撕裂。
準確來說,是這處空間被扯開巨大的豁口——漫天流光溢彩的序泡灌進來,像飛瀑那樣吞沒掉殘餘建築,顆粒碰撞聲也四下炸響,虛構的樂園地面轟然塌陷,光軌也徹底失控,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脫軌飛出!
周遭盡是崩塌的裂痕。
可怖又混亂的力量自四面八方而來。與此同時,時岑率先覺察到不可思議之事——在這危急關頭,他原本已經打算徹底放棄自己的身體,來護住時明煦與安德烈,可軀體同意識融匯的感覺愈發鮮明,通感卻在迅速消弭。
時岑驚惶地一扭頭——在卷嘯的風雨裡,混亂的序泡中。
他與懷抱安德烈的時明煦四目相對。
來不及多想,時岑立刻環抱他一同撞出車廂——下一瞬,整個光軌立刻支離破碎,碎片所及處空間斑駁,虛構的暫歇地徹底消弭,流轉地的一切都再度浮現。
那顆可怖的心臟仍在緩緩跳動,偶爾有眼球自序泡間浮現,倏忽被淡金色遮掩住窺探的視線。
覆蓋薄膜的巨大骨刺掃過來——沃瓦道斯同時接住了兩個人,時明煦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懷中的安德烈已經不見了。
他與時岑同時抬頭,二人連首次身體上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