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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觀潮很喜歡這裡的氣定神閒,就好像在槍林彈雨之間雲淡風輕。這時,正好一隻白鷺從眼前飛過。袁觀潮舉起自己手中的酒,爽快地喝了好幾口,隨口吟道:&ldo;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徵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rdo;
太多地方是佑海的後花園,米鄉的嵊泗算是一個。這裡,沒有過多迷人的海景,也沒有豐富的海鮮,但這裡的山林鬱鬱蔥蔥,晚上還會有一些軍人在廣場上狂歡。
&ldo;爸爸,那你喜歡嵊泗嗎?&rdo;
&ldo;喜歡,這裡是你媽媽的故鄉,我每次到這裡,都會想起你媽媽。&rdo;袁得魚記得,媽媽生病前,他們全家幾乎每年都會來一趟嵊泗,一家三口一起幸福地在沙灘上散步。
&ldo;對一個人來說,金錢只是身外的東西,你以後就會明白,人最深沉的痛苦是無法與自己最心愛的人分享。&rdo;袁觀潮嘆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柔情,&ldo;每到資本市場的關鍵時刻,我就會跑到這裡看看。我能夠感覺到,你媽媽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rdo;
袁得魚閉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像母親的溫暖正包裹著自己。
&ldo;遇到重大事情的時候,讓自己從那個環境中抽離出來,就可以看到一個更廣闊的世界。你看這裡,只是一個小漁村,靜謐安詳,與世無爭。而千里之外的佑海,物慾橫流,每個人都在趨名逐利,你喜歡哪一個呢?&rdo;
&ldo;我不知道。&rdo;袁得魚誠實地回答,&ldo;為什麼說佑海趨名逐利呢?我覺得那裡挺好玩的。這裡什麼都沒有,我簡直快悶死了。&rdo;
&ldo;你要記住一句話,&rdo;袁觀潮停頓了一下,輕輕地說,&ldo;心在荒村聽雨,人在江湖打滾。&rdo;
袁得魚眨了下眼睛,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想繼續問一下,發現父親閉起了眼睛,他也跟著閉起眼睛‐‐但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只是聞到了一點兒鹹澀的海水味道。
連續幾天,嵊泗的天氣,一如既往地溫熱潮濕,空中飄灑著零星的小雨。
5月27日晚上,雨停了下來,袁觀潮便坐在亭子裡望星星。一輛黑色皇冠穿過黑夜的迷霧,停在山道上。
車裡人似乎認出了袁觀潮,只見兩人從車裡出來,徑直而上,走到亭子時,停下腳步。
&ldo;請問是袁先生嗎?幸會幸會!&rdo;來者作揖道。
&ldo;你們不知道我一向不接待黑牌照的車嗎?&rdo;袁觀潮正眼都沒瞧他們一眼。
這時候,袁得魚正好捉蟋蟀回來:&ldo;爸爸,你看我發現了什麼?半山腰上有一個很深很長的隧道,很陰涼的……&rdo;
其中一個長相有些奇怪的中年男子吃力地吐字道:&ldo;這孩子說的可能是軍用坑道,嵊泗的山谷中應該有不少呢。&rdo;
袁觀潮知道,那是1937年日軍侵略我國時開鑿的。當年日軍駐嵊泗司令部設在五龍田岙,由日本海軍當地基地司令部管轄,除了軍用坑道,還有不少防空洞、炮臺、望遠鏡觀察臺、彈藥庫與雷達所。
那個長相奇怪的人看著袁得魚說:&ldo;這孩子看起來古靈精怪。我這裡正好帶了兩本軍事書,男孩子應該會喜歡。&rdo;
袁得魚一聽,便故作淵博狀:&ldo;千軍萬馬都在我心中,我對軍事最熟悉啦。&rdo;
&ldo;哦?那麼兵書呢?&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