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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rdo;
他確實曾安心當一塊石頭,但當被封印的石頭和沒被封的石頭還是有區別的。不能感知風霜雨露,不能聆聽蟲鳴鶯啼,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從封印中解脫出來,何其寂寞?
世間文字無論是寫在紙張、竹簡還是刻在碑銘上的,他都能透過靈識看到,被封印之後的數年間他一直留心著那修士的手書,企圖從中尋找破解之法,可那個人偏偏從未在紙上寫過關於此事的隻言片語,彷彿對那個人來說封印路邊的一塊石頭根本是一件不值深究、無需解釋的事。
&ldo;幾年之後的一天,鎮壓你的法陣突然自己鬆動,你便趁機逃了出來。本形是一塊不能移動的石頭,為了遠離殘陣你不得不化成人的模樣,可你被法陣壓制了許久,這要化出人形還要逃跑,就太吃力了。&rdo;
邵北說罷,又沾一滴水,點在桌面另一邊,道:&ldo;你方才說,那個孩子叫什麼?他孤苦伶仃,自己都吃不上飯,卻把昏倒在地上的你救回了家,像對待親人一樣照料。你的壽命無極,怎麼都能過,哪怕沉進海里或是埋進深山,千年萬年之後總有一天能休養得過來,可是自從有他為伴,你就不想再當一塊石頭了。你不甘心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與世隔絕,你也想嘗嘗人間的苦與樂。見他吃不飽,你便默了幾本能賣大錢的書冊出來,叫他拿去賣。怕被仙門中人追究,你開篇特地寫錯了幾處不起眼的地方,讓這些書看似有理,拿著它的人卻怎麼也練不成。&rdo;
墨韻驚問:&ldo;你怎麼會知道!&rdo;這些事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就連小瓜子也一直當他是個走投無路的落魄書生,與他同病相憐。即便是當年把他封起來的那個人,也未必會知道這麼多事!
邵北拿桌上的抹布擦去水跡,反問:&ldo;我怎麼不能知道?&rdo;
他把臉轉向墨韻看不到的一側,無聲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昨夜他一宿未眠。
那人就在離他不過數尺的榻上睡著,連喘氣兒的聲音都比別人好聽許多,這叫他如何忍得住不上前多看幾眼?若不是怕燭火拿得近了發熱,可能會把那人引醒,他真恨不得搬張椅子坐在旁邊看一整夜。
陸晨霜。
如同可遇不可求的美夢,那位陸大俠每每踏風而來,明明一言未發卻教整個凡塵俗世隨他一併飛舞。天老了地也滄桑了,唯有他一如十年前風流。他負劍立於何處,那裡的一花一木連同他腳下的土地便立刻變得光彩照人起來,若他馬蹄踏花,揚塵而去,則見者皆佇立良久不能挪動腳步。待經過了一根羽毛從九層寶塔緩緩飄落到地面那麼長的時間之後,留在原地的人終於明白:此處最盛之景已隨他去了。只能心有遺憾地抬腳走人。
未轉身,一低頭,驀然發現整片心田都已為他變了模樣,不可逆轉。
眼下邵北打哈欠倒不是因為睏倦,而是心裡有個強烈的念頭在不住地喊,叫他立即回去插上門睡一覺。他的夢裡有那麼多個&ldo;陸晨霜&rdo;,在南澗御劍的、立於丹陽峰頂逆光遮日的,在星辰與月色下行俠仗義的、從除魔衛道錄中手提長鋒徐徐走出的……如今趁著閉上眼那人的模樣近在眼前、聲音清晰地縈在耳邊,他又可以做一場好夢,為他的夢境添了一件藏品了。
十年前初入無量山派時,曾有師叔、師兄好奇問邵北是怎麼誤闖進結界的。那會兒他處處謹小慎微,唯恐給別人帶來麻煩或惹了人家厭煩,於是恭敬地回答自己是沿什麼路往東西南北走了多久才進了山,一遍一遍,說過不知多少次。可自從某日習劍時目睹了那人將南澗攪了個天翻地覆,然後揚長而去之後,他抬頭朝罪魁禍首逃離的方向望了一會兒,接著便突然之間幾乎忘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