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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便鞠了三個快要夠著地板的躬。
陸晨霜:&ldo;……&rdo;
他低頭一看,自己這姿勢,怎麼有點兒像是要親自餵邵北喝粥?
噔噔咚咚噔噔,蘇明空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
邵北自不可能真的讓陸晨霜餵食。他接過碗,拿勺子翻來覆去地攪那一小碗粥,就是不往嘴裡放。
粥已涼了許久,一碗不過是一大口的分量。陸晨霜看他攪合看得彆扭:&ldo;怎麼不吃?&rdo;
&ldo;我是在想,當日我師父端給我的那隻碗,和碗裡的粥,都與今天這碗極為相像,只是其中少了些糖。邵北曾聞朝野更迭星有異象,人有不測玉鐲自斷,兵禍將起戰馬嘶鳴,天災將至深井自涸。&rdo;邵北抬眸沖他輕輕一笑,笑得要多蒼涼有多蒼涼,&ldo;這碗粥是不是寓意我在世間走了一個輪迴?新生從一碗粥開始,又從一碗粥結束。缺的這味糖,是上天告訴我,我的福緣已經用盡?&rdo;
陸晨霜:&ldo;……&rdo;
&ldo;你快別說了。&rdo;他大步出門,朝樓梯口喊道,&ldo;小二?小二!給我拿碗糖上來!&rdo;
第11章
夜裡,萬籟俱寂。陸晨霜臥於榻上,呼吸起伏平穩綿長。
他人看起來睡得很沉,可精神卻未曾放鬆,雖是閉著眼,但窗外的風吹糙動、樓下鼠窸吱吱,哪一道窗響吱扭吱扭,他都心中有數。
當然,其中也包括邵北數次起夜。
邵北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怎麼睡覺這樣不踏實?剛過三更沒多久便開始一趟一趟地起身下床,凡下床必打火摺子掌燈,進進出出,屋門開開關關,在茶案周圍來來回回。
想來是晚上拌了糖的粥喝得太多了些?
耗子磨牙他磨腳,步履輕輕,細細碎碎。
要不是看在糖是自己找小二點來的份兒上,要不是看在這小子還算要些臉面,沒直接在屋裡恭桶解手的份兒上,陸晨霜真的能把他拎到茅房安排他住下。
邵北又掌著燈走到了榻邊。陸晨霜幾乎聽到那油芯子燃火的聲音,連臉上都覺有些燙,不知是嶺南天氣就是這麼熱,還是邵北想拿油燈烤了他?
好在那人在榻邊只站了一小會兒,並未把他烤熟,就又往床的方向飄去了。
陸晨霜不願睜眼。一邊是因為前些日子趕路疲累,現下沒有大事他實在是不想動彈,一邊是因為邵北出門要麼是解手,要麼是去看師弟,那他能睜開眼說些什麼?說句&ldo;天黑您慢著點兒&rdo;不成?
床幃裡傳來那小子一聲悠悠輕嘆。
吃飽喝足,有人管顧,磚牆遮風,瓦片擋雨,還有什麼可嘆的?哼,難道邵北是嘆他睡著了,不能如約提防妖物偷襲?需知他可是崑崙山頭當大師兄的人!往日帶師弟下山時無不是這般枕戈待旦小心提防,豈會輕易像普通人那般昏迷似的睡著?再說就白日裡的那等小妖,千萬別讓他陸某人看到,否則……
陸晨霜仔細地去想,可正因為想得仔細,還未等想好是判它個粉身碎骨,還是賜個碎屍萬段,就在邵北衣料簌簌和輕淺呼吸聲中,真的睡著了。
一覺直至天光大亮。
第二日一早,窗外鳥兒剛一嘰咕,陸晨霜就回魂清醒過來。
邵北已坐在茶案邊,精氣神瞧上去明顯好了許多,又脫下了昨日被劍氣劃破的衣袍,換了身乾淨的淡青色衣裳,一派公子如玉的景象。往日陸晨霜搭眼一瞧別人的手就知對麵人練到了哪個境地,可邵北捏茶碗的手卻根本不像執劍的手,只在指節處見寸寸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