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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遊翻來覆去琢磨,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最後只能歸結於自己陰謀論了。說不定是督公屏退眾人與客密談,而小林子看見只有那間屋子亮著一時疏忽就當督公在裡面。她壓下心頭的怪異感覺,把這篇揭過去。
下午有面生內侍稟告樂遊督公晚上在尺水閣用飯,還把小德子東西收拾走了,說是小德子家人生病督公准假,自己順便幫忙拿東西。樂遊用幾塊兒餅一個小荷包謝過了小孩兒。天可憐見,樂游出嫁時兩萬雪花銀她連味兒都沒聞著,壓箱銀只有五兩,寧府給她十兩月例銀子,她想多給賞銀都沒有。
等屋簷下燈籠漸次亮起,寧原道也到了尺水閣,雖然和平日一樣板著張臉,但樂遊就是看出來他今日心情格外不好。樂遊給人解披風時沾了一手黏膩的紅,她按捺心神,強自撐著問:「督公,您可是傷了?」
「沒有。」寧原道語氣很差,像是跟誰賭氣一樣。
樂遊見此不敢多話,趁寧原道沐浴的功夫招過張留,「張公公,今日督公衣裳有血,是不是傷到哪兒了?」
張留眯縫著眼兒哈腰回答,「奶奶放心,督公一個頭髮絲兒都沒帶少的,只是下午去了趟詔獄,許是那會兒蹭的。」張留人如其名,話留了一大段在肚子裡。昨晚督公因放了樂遊錯失良機,心氣兒不順的很,結果又知道那幫廢物沒撬開一個重刑犯的口供。督公下午親自去詔獄審人,那犯人起先搬出主子來威脅,上刑之後痛罵宦官閹豎弄權禍國,把督公罵了個狗血噴頭,當時跟著的碎催們嚇得連大氣兒都不敢出。督公由著他罵,品著錦衣衛的鐵觀音指使差役招呼一通,結果那人不到半個時辰就畫押了,血濺得牆壁地面到處都是。
最後督公只咂舌說,「可惜咱家這件披風了,緙絲的好東西啊。」似乎根本沒看見不成人形的一灘肉。張留現在想起來那輕描淡寫的語氣還是毛骨悚然。
樂遊心裡嘆口氣,沒再細問。她知道詔獄是什麼地方,也知道寧原道絕不是簡單蹭上了血。只她如今泥菩薩過江管不得別人,知道督公平安無事就放下心了,轉回去給寧原道擦乾頭髮。
等寧原道坐在炕桌前面,不禁愣了一下,西芹百合,銀耳蓮子羹並糯米藕,滿桌子的菜都是合他口味的。
看著對面少女天真的神色,寧原道食不知味地用完這一餐。
樂遊心疼他一天勞碌,睡前打水給他泡腳,坐在腳踏上一下一下按摩揉捏。
「督公您足趾是傷過嗎?以後妾身天天給您泡腳吧,時間久了行走能輕鬆些。」樂遊發現寧原道右腳第二個腳趾弧度有些不自然。
寧原道沒出聲,突然踢翻了盆,洗腳水濺了樂遊一身。
「你要什麼?」他啞著嗓子問,像是夜梟像是鏽鐵,似乎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樂遊好端端被潑一身洗腳水,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她蹭地站起來,「我要什麼?又怎麼了這是,我給你洗腳犯什麼錯了?」她委屈得想哭,連妾身都忘記用了。寧原道今晚進門之後就沒有好臉色,吃飯時候審犯人一樣盯著她,現在居然有臉質問自己要什麼。要什麼?老孃要什麼都不可能要你的洗腳水!
寧原道咄咄逼人,神情陰鷙,「披風浸透了人血,咱家不是好人,手裡數不過來的性命。你送荷包送吃食花亂七八糟心思,對一個閹人好,說你別無所圖有誰會信?」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自輕自賤行不行?不過掉了塊兒肉罷了,和別人沒什麼區別。」好吧好吧,原來是敏感自卑情緒發作,樂遊起火壓火,勸自己不要和玻璃心計較。
「說吧,你主子是誰?」寧原道死死地盯著她。
樂遊啼笑皆非,滑天下之大稽的荒謬感,「不是,小林子他們晝夜看著我,我如果有什麼異常不可能瞞得過上上下下這麼多雙眼睛。求您老明鑑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