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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執握著手機的手微頓,轉向周沉。
趴在他胸口的男人仰起頭看向他,沒有絲毫詫異,那雙眸子漆黑一片,看不見底。
只一瞬,被纖細線繩捆綁,支配的毛骨悚然再次升起,傳至指尖,微微發抖。
暖熱手掌倏然覆上,手機安然貼在耳邊,沒有滑落下去。
賀執皺眉:“你和賀俊言現在在醫院?”
“嗯……嗯。”
“陪我揍完劉明德,又跑去醫院。你真忙啊。”
“你以為我想的啊?”方暢欲哭無淚,陪前苦主打架鬥毆,送苦主回家。都還沒閉眼又被現老闆抓去處理家事。他只是個倒黴的打工人,哪裡堪此重任啊!
方暢內心憤憤,嘴裡卻不輸:“你也沒比我好哪去,聽著像要被人做死了一樣。”
賀執垂眼看看自己:“也不差多少了。”
“……”方暢默默翻了個白眼,和賀小少爺比不要臉,他總是要輸幾分的,“不問我具體情況?”
“我在等你說。”
“賀慶松一看見賀俊言就發病了,胡言亂語的。罵得挺難聽的,什麼雜種,白眼狼,賠錢貨都出來了。賀俊言沒吱過聲,一直等到賀慶松罵完了才和他說了一句‘沒有你,俊深會更好’,然後賀慶松就又哭又笑的……不知道戳中他哪個痛點了。”
賀執緩慢地眨眨眼,居然覺察出情緒裡的幾分譏諷和好笑。
賀慶松一輩子把事業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和他談親情,談報應,都沒有用。只有事業的失敗才能在他冷漠的心上劃下幾道傷痕。
堅硬也脆弱,複雜也簡單,這就是賀慶松。
也是他們不稱職的父親。
“賀俊言怎麼不直接和我說?”
方暢從走廊裡出來,在病房外就著一方小窗戶看賀俊言,撇撇嘴:“他和我說了一聲‘通知賀執’就把我攆出來了。我覺得你哥是那個更瘋的人。到現在都在裡面待著,那鐵盤子好幾次都砸在他眼角了。”
方暢嘆口氣:“怎麼說呢,你哥平常溫文爾雅一個人,又搞藝術又做設計的。從來沒見他這個樣。像……呃,像小周導一樣。”
“他只是覺得不值得吧。”
“啊?”
“在腦海裡飄了一輩子的陰影實際上是個脆弱不堪的井底之蛙,只是因為他佔據著父親的位置,就能在羽翼未豐前隨意磋磨我們。他瘋了還是死了,都不能讓我們感到快慰。”
周沉擠在他下巴處,耳朵微微豎起。
賀執低頭,對方暢,也對周沉說:“只有唏噓,和解脫。”
凌晨的病房空空蕩蕩,方暢結束通話電話,“嘖”了一聲:“你們豪門真是複雜啊。”
他的手機亮起,一條訊息顯示在螢幕上。
賀執:幫我謝謝賀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