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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應該?” “人的運氣有時候就是很奇怪,”沈一亭眼珠一轉,隨即笑開來,“怎麼,跟我睡一間房讓你反應這麼大嗎?真奇怪。” 囫圇吞棗地,好似又掉進沈一亭的圈套。我說不過他,開始此地無銀三百兩,“沒有,當然沒有。又不是第一次了。” “沒關係,這種機會想要的話多的是,”沈一亭起身,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溫聲細語,“睡覺吧,累死了。” “啊?”跟沈一亭聊天好累,話題跳轉得也忒快了吧。 沈一亭嘴角一撇,疑惑道:“還是說你想再跟我聊會兒天?” “不不不,你去睡覺吧,”我拖著疲憊的大腦,去往陽臺,“我出去吹會兒風。” “什麼啊,今天吹了一天還吹不夠?”沈一亭一屁股坐到床上嚷嚷起來,好笑似的說,“要我借根菸給你麼,消消愁。” “我不抽菸。你也少抽點吧,對嗓子不好。” 說完這句,我啪得一聲把陽臺門死死關了。 [152] 剛上大學那會兒交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去酒吧裡玩完,在後巷看他們個個撐著牆吐得死去活來,吐完清醒點了還有力氣點根菸,隨手遞過來問我要不要。 那時被塞進去嚐了一口,差點沒把我嗆死,後來說什麼也不想試了。 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儘管壓力大也不想輕易抽起來,萬一上癮了還難戒。 此外,我也不怎麼喝酒。 可能放縱的年輕人愛乾的事我都沒怎麼幹過,但每次將自己同他們放在一起的時候,總有種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感覺,我好像天生合他們的群,又不合他們的群。 剛開始的時候不太適應,久而久之便也覺得還好了,大家都是不錯的朋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不過後來課業忙了,就不常和他們鬼混。 現在呢?現在好奇怪啊。 身邊從一幫人變成了一個人。 是什麼時候開始和沈一亭走得親近。 人與人之間變得親密的契機有可能僅僅來自於一場志同道合的比拼,有可能來源於不經意間的互相欣賞,也有可能——可能是我和沈一亭一起吃飯吃多了,變得太過熟絡。更何況我們之間還經常有一些超脫世俗的聊天話題。 不得不說,拋去“沈一亭很可能喜歡我”這個恐怖的未知命題,和沈一亭當朋友是挺開心的。 在沈一亭身邊一直都很放鬆、很愉悅,也很有趣。他看上去不靠譜但實則完全相反,說出的話他基本都會記得,關鍵時刻也全然可以依賴。 但我還真沒把我和沈一亭之間有可能發展的關係往那方面去想 現在,如果真像徐高嶽和鄧千所說,該怎麼辦? 一個gay的話勉強信個百分之五十,那兩個gay總得信個百分之八十了吧!? 冷風拂面,頭髮亂飛,我卻絲毫沒有文藝片裡eo男的氛圍感,彷彿看到巨大的名為愛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把在我頭上晃。 所有可能產生的答案都飄忽不定。稍有不慎,滿盤皆輸,很可能就這樣失去一個要好的朋友。 我抓耳撓腮,想給鄧千打電話卻又遲遲無法下手,最後決定先睡覺。天大地大,睡覺最大,說不定一覺起來就不想了。 [153] 一般而言,人會產生猶豫,就說明潛意識裡,已經對這件事給出了一定的可能性。 儘管生活中的跌宕起伏經歷過很多,可感情上我還算是一張白紙,照理說問問鄧千會比較好。 在陽臺吹了半小時的風,重新走進室內,空調將看不見的水汽撤去,我眼裡是沈一亭躺在床上翹著腿,戴著耳機,好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 不過三秒,沈一亭感覺到動靜後,做出一個不太明顯的扭頭動作,抬起眼皮,懶洋洋地調侃一句:“終於吹完風,捨得進來了?” 我垂眼“嗯”了一聲,突然覺得沒必要在短時間內逼迫自己給出任何答案。如今的相處氛圍才是最舒適的吧,倘若將局面打破,可能根本得不償失。 就這樣先正正常常地處著不也挺好? 暫且想通了,渾身輕鬆不少。我往床上一滾,撐起下巴,問:“你在聽什麼?” 沈一亭的視線重新落回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