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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太太搭在陶思稚手臂上的手像無意識地抓了他一下,然後緩慢地抬起頭,用浸透了淚水的眼睛,看著陶思稚。
她的嘴唇動著,聲音輕得像馬上會消失在空氣中。她問陶思稚:「蔣舸這樣告訴你嗎?」
陶思稚微微皺著眉,有點迷惘地看著蔣太太,最後告訴她一項常識:「我喜歡蔣舸,是不用他告訴我的。」
蔣太太又抓著陶思稚的手,坐了許久。
陶思稚實際上想把手抽走,但是她似乎還是很傷心,陶思稚便還是有點僵硬地讓她握著自己的手。
蔣太太握著他,過了會兒還說:「思稚,你身上挺熱的。」
她終於不再流眼淚的時候,蔣舸回來了。蔣舸走到客廳,陶思稚扭過頭看他,他手裡提著一個有些大的藥房的袋子,看到蔣太太,愣了愣,說:「媽,你怎麼來了。」
蔣太太說:「我拿點花來。」聲音中的哭腔淡了許多,只剩下少許鼻音。
「哦,」蔣舸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拆開了,取出一個額溫計,說,「你別拉他說話了,他發著燒呢。」
蔣太太驚訝地「啊」了一聲,看看陶思稚。
蔣舸走到陶思稚旁邊,看了蔣太太一眼,頓了頓,說:「怎麼哭上了。」而後俯身靠近陶思稚,按著陶思稚的肩膀,將溫度計貼著他的額頭,給陶思稚測了體溫。
蔣舸身上還帶著室外寒風的冷,陶思稚打了個寒顫,蔣舸把按在他肩上的手收了回去。
體溫計滴了一聲,蔣舸看著度數,眉頭皺了皺:「三十八點七,升高了。」
「可能是剛才的體溫計不準吧。」陶思稚馬上說。
「也可能是你沒睡覺在客廳亂跑吧,別找藉口,」蔣舸毫不留情地說,「我先去盛粥,喝完粥吃藥。」
蔣舸低頭,恰好看見還被蔣太太抓著的陶思稚的手,用好像有點無奈的語氣對蔣太太說:「媽,你別抓著他,他不喜歡。」
「哦,哦。」蔣太太放開了陶思稚的手,稍稍坐遠了些。
陶思稚鬆弛了下來。
蔣舸把外套脫了,扔在單人沙發的椅背上,去餐廳給陶思稚盛了一碗粥。
他回來的時候,蔣太太站了起來,說:「那媽媽要走了。」
蔣舸站著,端著粥,看著她,說:「花很漂亮。我週末回家。」
「好啊,思稚也來吧。」蔣太太回頭看看陶思稚。
蔣舸沒立刻說話,她又說:「你爸不在。」
「我會幫你好好和你爸說的,」蔣太太說,「思稚的哥哥、父母那裡……」
「思遠哥知道,」蔣舸溫和地說,「讓他去說。」
「……」蔣太太有些遲疑地說,「不太好吧。」
「我要找姐妹商量商量。」她又發愁似的說著,拎起包,和陶思稚打了個招呼,走了。
蔣舸在陶思稚旁邊坐下了,拿著粥碗,問陶思稚:「聊什麼呢?」
陶思稚想了一會兒,找到了他覺得可能是這場談話的關鍵句:「阿姨很矛盾。」
「你很驕傲。」陶思稚又說。
蔣舸聽得笑了:「好了,知道了。」
蔣舸餵了陶思稚喝了半碗粥,又讓陶思稚吃了退燒藥,把陶思稚按回床上睡覺了。
陶思稚的燒到下午就退了。
他在蔣舸家待得很無聊,日常的任務都做完了,想玩昨天新買的遊戲,躺在床上,叫蔣舸的名字,要回宿舍拿主機,還想要拿兩件衣服。
蔣舸一開始想替他去,陶思稚也想要參與挑選遊戲,而且他還有幾個舊的,遊戲放在宿舍,蔣舸很可能是找不到的。
蔣舸和他僵持了大約半分鐘後妥協了,載著他回了園區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