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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忽而察覺手背被人指腹不輕不重地摩擦了一下。阿箬朝身旁寒熄看去,他臉色淡淡,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手指仍在作祟,摩挲得她手背發癢。
「行了,我要下山了,咱們就此作別吧。」阿箬想不起來原先要說什麼了,收了話便與隋雲旨告辭。
隋雲旨這幾日愁悶,難得地笑了起來:「若下回我再遇見懷有仙氣之人,還能去找你嗎?」
「那最好。」阿箬心想,收了個妖替自己滿世界尋歲雨寨的人,她應當是省時省力了。
「那……希望我們下回碰面,不要太久。」隋雲旨抿嘴。
阿箬挑眉:「我也希望。」
越快殺盡剩下的那些人,越好。
阿箬未與隋雲旨揮手,也未再說作別的話,她牽著寒熄轉身,將隋雲旨遠遠甩在了身後。
隋雲旨緊張得雙手握拳,也忍下了心頭跳躍的火苗,就讓它停留在微光大小,不要被妄念燃燒,也無需因釋懷熄滅。
沒出二十步,隋雲旨瞧見阿箬摘了一些紅楓編花環,他似是瞧見幾年前初見阿箬的模樣。那時她一個人一個世界,遊離於眾人之外,提防旁人,封鎖自己,偶爾自言自語,像是一股難抓住的風,神秘莫測。
現在有些不同了,她的世界大了一點兒,也就僅那麼一點兒,容納了她身旁的白衣男子,那些因由束縛她身心的鎖鏈,鬆懈了一些。
隋雲旨想,阿箬姑娘笑起來,果真很好看啊。
一聲哨響,阿箬聞聲回眸,她瞧見盤旋於湘水鎮上空的海東青威風地朝一個方向俯飛而去,不一會兒便隨著它的主人從楓山的另一側離開。
楓林走至盡頭,阿箬與寒熄也快行至山下了,零星幾株紅楓的盡頭可見田野,也能看見田野裡獨棟的小院,炊煙輕起,安逸而寧靜。
小院門前的殷柳遠遠就瞧見了阿箬,她緊張地起身,又沉默地送走了何時雨。
阿箬見何時雨一席紫衫,不急不緩地穿過田埂走到她面前,沒忍住再朝小院看去,梧桐樹下已經沒有殷柳的身影。
她不知道離開歲雨寨後,何時雨經歷了什麼,她也看不穿殷柳的心,不知那個老婦人想了什麼,更不知何時雨與殷柳之間發生過什麼。
阿箬只是奇怪,如果一個人存心想要殺她,那她多半是會殺回去的,即便不要了那個人的命,也不會讓其餘生好過。
雖說殷柳已經沒有多少壽命了,她因多年的怨恨與愁緒損肝傷肺,加上自幼五臟便不好,今何時雨離去,她至多也僅有幾個月的餘生,殺與不殺,也沒太多分別了。
阿箬想,何時雨還是那個何時雨,與她不同,與她這三百多年一路走來殺死的那些歲雨寨的人都不同。
他曾經在阿箬的記憶裡變了模樣,因為那一碗他親手給出的湯而氣憤,怨恨,把何時雨扭曲成了另一幅貪婪自私的面孔。現在去看,他好像仍是會寵溺她,縱容她,照顧她,能讓她坐在肩上奔跑的少年。
誰都變了,何時雨不曾改變。
為這不變,阿箬也要對他溫柔一些。
她對何時雨道:「我們去一個不會有人經過的地方吧。」
「好。」何時雨走在前頭帶路。
這裡多田地,天雖漸漸暗了下來,可還有一些耕耘的人尚未回家。遠方田埂上偶爾幾個弓著腰背對他們的人,不會有人存心去留意到底誰走在小路上,誰又消失了。
阿箬看向朝西走的何時雨,見那火燒雲於他發上、衣上燙出了一圈紅光,心頭的跳動越發紊亂了起來。她因緊張而不自覺握手,捏到了寒熄的手指時,寒熄安撫般地回握。
阿箬吞嚥,抿嘴,過一會兒才問:「為何這幾日見你,你都穿紫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