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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早就不記得這些人了,但是記得這家日料店標誌性的松枝紋和鷹爪浪,靛藍配瓷白,佐以金繕工藝的餐具,太叫人記憶深刻。
她甚至能記得,這家在西海岸的日料店,入門暖簾是一副極具東瀛美學的浮世繪。
是她那次去洛杉磯,梁空從機場接了她,帶她去吃飯的地方。
她的確說了喜歡。
她們家的招牌是竹莢魚配韭黃和小片檸檬,後來她不管在什麼地方吃日料都會下意識比較,不如這家正宗。
「你把這家店從洛杉磯請過來了?」
廚師員工,食材內飾,甚至是餐具。
梁空淡淡「嗯」了聲。
駱悅人驚到發不出聲音,她之前懷疑他忘記說要請自己吃飯的事,梁空說沒,他在安排。
她當時以為那只是一句客套敷衍。
沒想到,他真的在安排,不可思議的、大費周章的,在安排。
梁空看著她頓住的神情,淡淡問:「應該夠貴了?」
駱悅人:「……」有點離譜。
據她所知,這家店是西海岸最有名的日料店,他們不做生意了?就為了來國內做一頓飯?
這遠比所謂的包場要更費財力。
駱悅人道:「我以為我們就是去吃個西餐……」
梁空瞥了她一下,要笑不笑地說:「現在喜歡西餐了?幾年沒見,你有點善變啊,駱悅人。」
「我……」她遠不如他自在,稍稍被質疑,連反駁的話都說不連貫,「我沒有,我沒有變,我一直都喜歡吃日料,只是……你不是不喜歡吃辣嗎,我們一起吃飯還是兼顧一下彼此的口味比較好吧。」
他主要是不喜歡芥末,其他還好。
因為小時候身體不好,家裡一直用藥膳精細養著,胃被養得很嬌,長大之後倒不是不能吃,只是不習慣,很多辛辣刺激的食物都會叫他不舒服,他的飲食習慣裡,一直偏清淡和甜口。
梁空想起什麼,故作欣慰道:「挺好的,現在記得我不吃辣了,以前你給我剝麻辣小龍蝦真是剝得又快又好。」
駱悅人:「……」
她那時候不知道,她只是想著要對他好一點,讓大少爺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如果桌上有其他人的女朋友也在剝蝦,她甚至會油然而生一種好學生的奮發圖強、不落人後的競爭心理。
她要當剝得最多的那個!
太投入太要強了,甚至忘記去留意當時的梁空是什麼表情。
只記得他每次都吃完了。
鯛魚清湯上完,很快到刺身,先白後紅,北極貝之後是紅肉。
駱悅人發現梁空視線好幾次看似不經意地落在她的耳朵,一次兩次還好,幾次之後,她甚至懷疑自己的流蘇耳飾是不是掉了。
伸手去摸了一下,指尖碰到的金屬,依舊安穩固定在她耳垂之下,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問梁空在看什麼。
梁空視線在她臉上頓了一下,說沒看什麼。
她這種角度,眼睛睜大看著人,叫他想起之前在洛杉磯帶她吃日料那次。
這家店要預約,他突然接到駱悅人在機場打來的電話,哪有什麼時間準備好的餐廳,預定份額還是從他那位懂行的表哥那兒要來的。
陳淨野是這家日料店的老主顧,一年前經濟下行得厲害,西海岸很多餐廳都面臨停業或倒閉。
大概是有情懷,他那位表哥把這家餐廳買了下來,不然今天梁空就是肯耗時費力,花大把的銀子,也完成不了這樣的人員排程。
梁空記得那天吃飯的時候,她也問了他在看什麼。
她問的時候,還在嚼鹿肉,半生,微微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