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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空說合理,因為瘦沒了。
駱悅人把視線從黯然的巷道里收回來,在梁空即將撥號的前一秒,手臂搭上他胳膊。
他小臂修勻,青筋微凸,看著就很有力量感,肌理之下的溫度更是燙灼。
他有個開刺青店的朋友,饞他很久,想請他當模特,他一直不肯,他朋友裡索卡紋身是最多的,逢事遇人都喜歡在身上留個圖案記錄一下。
梁空沒有,他說,對他而言,他還沒有遇到值得用身體去記錄的事。
可能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
索卡後脖頸有大片幾何圖案,搭配融合得非常有藝術感,高祈是其中的一個三角形,田願問是因為他有奸商潛質嗎?
旁邊的空心圓代表梁空。
索卡點名要駱悅人猜。
她想了一會兒說:「因為他很完美?」
忽然想不起來當時梁空是什麼表情,或許她也沒朝他看去。
記憶裡只有高祈拔高聲線在跟田願鬥嘴,叫田願也學學,什麼叫說話的參差,就她那張半句好話都聽不到的嘴,唱歌不行,說話也不行,混什麼娛樂圈,混不出名堂了。
梁空看了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目光微抬,移到駱悅人臉上。
他拇指在螢幕上懸空著。
「幹什麼?」
「可不可以不回家?」
去接她之前,那通電話,梁空就聽出來她聲音有點不對勁,但她過來後跟其他人玩得還挺開心,梁空就沒再問。
「你爸媽是不是要離婚了?」
她已經不驚訝他會猜到了,反正她家裡的事,他一直都知道。
「嗯。」
但她要解釋一下:「我不是因為這個就不想回家了,我爸爸說希望我不要受這個影響,有一個好假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們已經商量很久了,就等著我高考後離婚。」
梁空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像她爸爸那種人,不管怎麼行差踏錯、鬼迷心竅,到底都是有點良心的,不會就這麼一直騙著妻女,他自己也不會心安。
「他跟你媽說了出軌的事?」
「嗯。」
「你媽呢?」
「我媽說,他太坦白了,震驚之後她甚至不覺得生氣,只是無比的失望,我爸跟她聊了很多他們之間的不合,說我媽媽其實很好,是他這些年沒什麼本事,我媽操心著急,變得很暴躁,掌控欲很強,他也有責任,離婚對兩個人都好,房子留給我媽,她瞧不上可以賣了,希望她之後可以過上好的生活。」
梁空問她:「你很難過嗎?」
駱悅人沒回答。
她沉在某種講不清的情緒裡,眼裡有薄薄一層霧氣,抬頭看著他,她今天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感受到人在醺而不醉的狀態會有很多往常不會有的話欲。
「今天吃晚飯,他們就是在酒店包廂說完這些的,他們心平氣和,只有我措手不及,我媽去我外婆家了,就我跟我爸一起回家,進門的時候,他跟我說,希望我不要受他和我媽的影響,以後就不相信愛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生他的氣,故意讓他不好受,下意識回他,我相信愛,我只是不相信愛能長久。」
其實不止是愛,有什麼是可以長久的呢。
就像剛剛他們聊紋身,索卡說,梁空是他們幾個裡看著最沒架子,也是最冷血的一個。
她也聽過他跟他父親打電話,語氣不耐,神情厭煩。
可能對他母親也無甚好感。
他好像骨子裡,就是一個情感淡漠的人,對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
他的……誰呢?
眼底久蓄的水汽,失重墜落,她看著他,眸光由厚重模糊到一無所有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