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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和緩了些。
閒著沒事幹,梁空敞著腿,靠在車椅裡,彷彿男生骨子天生就有破壞和好奇的本能,他把自己的手塞進駱悅人的小手套裡,每塞一根,指節都被繃得緊緊的。
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拇指實在無處安放。
他強硬往裡塞,毛線承力超過極限,在虎口處「呲啦」蹦出一條口子。
聲音很小。
但在狹小封閉的車廂裡尤其明顯。
駱悅人看著裂口,瞬間瞪大眼睛:「梁空!我手套又怎麼惹你了?」
梁空摸摸鼻子,手上還套著小姑娘的手套,快速拽下來,怪尷尬的,只好自己強行挽顏解釋。
「我只是喜歡,好奇,又沒用對方法而已,再買一雙還你還不行嗎?」
駱悅人微鼓著腮,硬聲硬氣:「這是我自己織的!買不到!」
他故意說:「哦,那你給我也織一個吧,織大一點的,不要粉色啊。」
駱悅人對他隨心所欲的混球,表示瞪目結舌。
「你——怎麼能這麼!」
她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乖乖女的教養拖著她,罵,罵不出,兇,兇不了,破天荒打他一下,都跟撓癢癢似的輕。
就自己氣紅了臉。
梁空伸腳,輕踢了踢她的短靴,一副大爺樣兒,還義正言辭:「喂,女朋友給男朋友織個手套天經地義吧?」
天經地義?
他這話真的太刺激人了,駱悅人今晚已經憋了半肚子委屈,跟他算帳的想法一冒頭,怎麼也咽不下,就想反聲嗆他一回。
「那你呢?你對我做什麼是男女朋友之間應該的事!就是讓你朋友故意騙我過來,你還欺負我嗎?」
淑女式的怒氣作用完全為零。
反倒給梁空提供了一個新思路,他露出一個特別壞的笑,假模假樣地俯身靠近,身形構成的陰影全朝駱悅人虛虛壓去。
「男女朋友之間應該的事?」
他放低聲音,一股子天然的蠱惑感,氣息彷彿撩在她臉上,「那我做了,你可別扇我耳光啊?」
駱悅人很快反應過來,一手貼在車椅裡,另一手推在他肩上:「我不要了!我……我隨便你欺負行了吧。」
他靠得太近了,近到他們像在分享呼吸。
「隨便我欺負?」
「不是……」
駱悅人渾身燒起來一樣,咬住下唇,手還在他肩上,人看著他。
那姿勢持續了近十秒。
她用那雙小鹿眼這麼看他,他更有蠢蠢欲動的念頭,想做點混帳事了,就像剛剛撕壞她的手套,也想弄壞她。
駱悅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另一隻手也搭過來,輕推了他一下,喊他的名字,像某種遊戲裡百試百靈的召喚音。
「梁空。」
「你起來……你快壓到我了。」
梁空按她頭髮揉了一把,嘆氣說:「笨呢!」
「我知道你不會。」她坐好後,整理幾下衣擺的褶子,忽然這麼說。
那眸光純的,誰映在這雙小鹿眼裡都會堅信自己是個絕世好人。
梁空折一折那雙手套,手指去翻破口處,嘖,真被他弄得挺糟。
他朝駱悅人擺一擺:「還你一個新的?」
駱悅人伸手拿回來說:「不用,今年春天很早,等開學就不會太冷了。」
那年春天的確來的很早,但梁空還是送了她新的手套。
更早。
高三在正月裡開學,匆忙上了幾天課,又到元宵,放了一天假,瀾城的春節氣氛還正濃厚。
他們去坐環城的觀光車,歲盡江寒,對岸的行道樹上是大片喜慶的紅燈籠,正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