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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介紹一下,我是誰嗎?”要體面。
姜儀死死念著這幾個字,努力遏制想要不管不顧,說些話將方知宇嚇退的念頭,直到指腹被指甲尖生生掐破,才咬住唇,沒再讓自己發出聲音。
方知宇適當地流出些好奇,重新轉頭,看向了姜儀。
他沒讓祈雲開口,搶先一步做出回答:“不用介紹,我知道你。”
“你和我一位朋友長得很像,”方知宇撇了下嘴,眉頭也因此擰起來。他有點糾結地“嘶”了一聲,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麼:“出國之前,我們應該在一個學校。”
“和你說的一樣,我們很有緣分。在江城,應該也不是很多人不知道姜家。”方知宇臉色微變,說不上來是譏諷還是同情,褪去了面對祈雲時的笑意,那樣的眼神,讓姜儀幾乎作嘔。
同情,憐憫。姜儀呼吸短暫地停滯一瞬,他深吸一口氣,像是極力剋制著什麼。
“行了,別說了。”話題越來越歪,空氣裡的火藥味衝的爭鋒相對,祈雲聽不下去。他無可奈何,只好說:“走吧,有點冷。”
方知宇自然順從,他“嗯”了一聲,旋即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祈雲的雙肩,湊過去說了句什麼。
祈雲還是沒有推開。
姜儀用力盯著,心口翻起驚天駭浪。他並不想哭,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刺眼。雪下得好大,他被冰寒的空氣嗆到,止不住地咳嗽,這太冷了。
好想反胃,好想吐。
祈雲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這樣?他不是最護著自己的嗎?明明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和宋時微相像,明明知道,自己最恨成為宋時微的影子的,不是嗎?
他怎麼可以,讓方知宇說出這樣的話,還不鹹不淡地同他一起離開?
“沒意思。”姜儀鬆開手,用手背抹去唇角溢位來的,不知是咬破還是嘔出的血,突然追上前去,提高音量喊:“你沒意思透了,祈雲!”
祈雲步子愣怔少時,沒有轉頭。
“你太讓我失望了,這個遊戲我玩夠了。”
還好他沒有轉頭,姜儀說不出來地慶幸,至少在這個時刻,祈雲不會看見自己的狼狽。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情感,更分不清自己在說些什麼。一切的發生都是順理成章,說出的話,吐出的字,全都麻木不仁,不經思考,隨著本能脫口而出:“知道我為什麼會追你嗎?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喜歡我。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嗎?”
“你知道你和宋時微最像的一點是什麼嗎?就是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好像給別人的愛都是施捨,可我不是乞丐。你可憐我什麼?我最恨別人可憐我。”
“你說我變了,你才是那個變了的人。說什麼永遠不會給我憐憫,你早就被同化了。和宋時微像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是你啊,祈雲。”
祈雲張大眼。他在發抖。
即便撐著傘,雪花卻像是擁有穿透傘面的能力,浸透到他的五臟六腑。他在對姜儀抱有什麼希望嗎?他從沒有。決定離開的那一刻起,祈雲就沒有想過姜儀會後悔。
他從不想要姜儀的道歉,因為從沒想過要重新開始。
一直以來,從分開,到現在。祈雲都認為自己對姜儀足夠死心,所以就算偶爾會為對方的話感到鬧心,也都在他認為的承受範圍之內。
這些都只是時間問題,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做到全部免疫,也是人之常情。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管姜儀再說什麼,他都以為自己不會再感到多麼痛苦了。
因為傷害自己,讓自己痛苦的權利,早已在他抽身而去,收回愛意的同時,被一同禁止。徹底不愛,全然不報有任何期待的時候,姜儀還能讓他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