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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大雪使山洞的洞口垂掛著一條條晶瑩的冰柱,但是山洞裡如此溫暖和乾淨,中央的低窪處有一潭幽深的可以清洗一切記憶的湖(那個時間怪物融化的屍體形成的湖),水晶在它周圍四處閃亮……在洞|穴的最深處,一個隱秘的角落,一堆篝火在靜靜地燃燒,一隻失去記憶的豹子正在水晶中辨認自己。當煉走向那裡,他就知道命運跟他和他的妹妹,以及他帶回來的那個魔鬼男孩開了一個荒唐的玩笑,他也知道了好心腸的老巫師為何讓他獨自進入森林,他想如果這個洞|穴真是天國的一部分,那麼這裡發生的一切不是瘋狂的終點,就是悲劇的起點——在那篝火的後面,在一堆豹子和熊的皮毛壘成的熱烘烘的窩中間,落天兒和笛赤身裸體地抱成一團,就像兩隻纏繞不清的蛇,正酣睡在他們凝結在一起的、水晶般純淨無恥的夢鄉里。
煉在洞|穴裡的湖潭邊上又生起一堆火,這樣,當那對大逆不道的情侶睡醒時,就出現了一道奇妙的午餐。煉拿了這洞|穴的主人已經串好的鹿肉在火上烤,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囔:“這下好,我的養子成了我的妹夫。”笛很快醒了,她穿上衣服起來,視若無睹地經過這巨人和他的篝火,出了洞|穴,他們彼此就像誰也沒看見誰一樣。她回來時已經在泉水那兒梳洗得光彩照人,她拎著一袋水,再次經過正往烤肉上灑著香草粉末的巨人,走回到角落,把袋子裡的水向還在酣睡的落天兒身上潑去。落天兒叫了一聲就蹦起來,但是當他看見洞|穴那頭的煉時,他嚇得連褲子都快穿不上了。笛牽了那隻豹子在煉的對面坐下來,她把一塊生肉塞進這畜生的嘴裡,說:“你還記得吃吧。”這豹子就慢吞吞地咬著那塊肉。落天兒磨磨蹭蹭地在笛身邊坐下,很多年以後,煉的這個征服了世界的養子,還記得此時讓他渾身顫慄的恐懼。
“這隻貓怎麼啦?”煉嘴裡嚼著肉,看著那隻豹子問。
落天兒看了一眼笛,好像從她那兒才找到了說話的力氣。“它掉進這水潭裡,出來後就傻了。”他說,“除了吃飯和睡覺,現在它什麼都不記得。”
煉點點頭,把吃剩下的骨頭扔進水潭裡,說:“你倆要是想一直呆在這洞裡,應該學學這隻貓,在水裡洗個澡,把該忘的都忘掉。”
一陣靜默。笛說:“羽燭怎麼樣了?”
煉說:“你們感激這場雪吧。這場雪救了他,雪化了他就會好。”
笛聽了這話,頓時淚流滿面,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多日來壓在她心頭的痛苦消散了。她立即起身開始收拾洞|穴裡她帶來的那些瓶瓶罐罐和大包小裹。煉驚奇地發現過去那個桀驁不馴的雄丫頭,此時變成了一個優雅溫順的女人。煉又回頭看著落天兒,這個剛才以為自己死定了的野小子,現在正焦急地等著他的父親給他一個新的宣判。
“你得知道,”煉說,“如果羽燭死了,我會宰了你。”
落天兒因為羽燭的好訊息而壯起了膽子,他說:“我知道他準死不了。我整天都在為他祈禱。”
“你是在為自己祈禱。”煉說,“你很走運,因為你是趴在一個女神身上祈禱。”
“你也走運。”落天兒還嘴說,“你差點兒失去兩個兒子。”
煉讓他到身邊坐下,對他說:“我從沒有要求你叫過我父親,但我一直把你當親兒子,是不是?”落天兒說:是。煉回頭看看正疊著一件鹿皮衫的笛,輕聲說:“我認為她做你姑姑更好些。”落天兒咕噥著說:“她還是我女人。”煉沉下臉,為了避免引起笛的惱怒,用更低的聲音說:“你想變成一個該死的畜生嗎?如果你打算像畜生一樣留在這個山洞裡,你就讓她做你的女人;如果你想跟我去中原,就得把這事忘掉。等你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以後,你會為此感激我的。”他說完拍了拍他肩膀,賦予了他一股男子漢的冷酷的雄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