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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字匠見情況不妙,眼珠一轉,趕緊上前打圓場,壓下雪蜈蚣的槍。

他勉強撐開老臉褶子,皮笑肉不笑看著嶽青山:

“哎呀到底兒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小子功夫真俊,這一招一式利落灑脫,要不是出自行家調教,打死我都不信,剛才打一進來,我就已經知道是二當家的,我讓他們切磋,也是想讓兩家年輕人過過手親厚親厚,沒想到當年那件事之後二當家大難不死……”

老字匠本想繼續說下去,他看嶽青山眼裡精光一閃,立馬笑呵呵住口。

隨後,他眼珠一轉又拱手道:“既然今日咱老哥倆又重逢,不擺酒慶祝,別的山頭子還以為我鎮神風不懂道上規矩。”

語畢,這老字匠看向周圍鬍子:“今日有貴客,你們都出去給二當家的準備好酒好菜,我要單留下我這老弟兄大侄子喝茶敘舊。”

雪蜈蚣被老字匠一示意,讓綹子們退出堂口,堂裡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老字匠揣著袖子走到嶽青山身邊,不懷好意問道:“二當家的,什麼風兒,把您這尊大神給吹上來了?”

嶽青山冷哼一聲:“你裝什麼洋相,灰鼠兒毛瘟除了你家的灰仙祠,還能哪裡有,你是嫌我當年砍你們四梁八柱砍得少了,打算找補?要是那樣,你就劃下道來我接著,好好再給你們銀駝寨修修枝兒。”

雪蜈蚣一聽,立馬怒了,舉起手槍:“那就只能死在這兒了!”

老字匠笑眯眯壓下槍,鼠目冒著精光,瞅著嶽青山說道:

“當年事兒當年了,禍不及家人,沒有二當家砍了那群王八蛋,也沒有我鎮神風的今天,可這回是你們家二公子自己傷了灰家堂口一窩十三口,抄家滅門的仇,我們自然是不敢為難二當家的,可也得罪不起灰家堂口,要想熄了灰仙的火氣,得留下足夠的買命錢。”

嶽青山眼瞅著他兒子的命握在別人手裡,即便知道這老字匠心裡憋著鬼主意,也得軟下態度,他冷冷問道:“說吧,你到底什麼價碼兒?”老字匠依然一副不緊不慢地神態,慢悠悠地從懷裡摸出一件東西,亮寶似的露出狡黠笑臉:

“想打發仙家兒,哪能不上真貢,我自然得尋摸些祭神貢祖的器物,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嶽觀潮凝神細瞧,發現那是一個薩滿跳神時候用的腰鈴,他去趕廟會的時候,看過薩滿巫師跳神,對巫師腰間不斷作響的鈴鐺印象分外深刻,所以認得。

不過,這個腰鈴卻不同於鄉野粗銅鈴,精緻得難以想象!

先不說那金燦燦明晃晃的鈴身是金是銅,光是鈴鐺柄上六七顆豔紅如血的紅寶石,就映得他眼睛有些發花,何況還有細細的銀線在鈴鐺身上勾嵌出異樣美感的花紋,兩顆碩大東珠切做兩半,點綴在花紋之間,質地溫潤,在燭火下泛著金暈。

東珠,在前朝可是皇貢,非是那皇親國戚,才能享佩!

然而,即使是這樣價值連城的諸多寶物,卻也遮掩不住腰鈴隱約透露出來的一股邪異氣息,像是一隻奇形怪狀的八爪蜘蛛,用鮮紅如血的眼睛帶著說不出的惡意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嶽觀潮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悄悄去看嶽青山的神色,發現他此刻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除了憤怒,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不復方才俯視老字匠的氣魄,連身子似乎都向後退縮了幾分,似乎想要離那個腰鈴遠一點。

老字匠見他這樣,微微一笑,把那腰鈴重新揣了起來,道:“二當家,自打寨子裡弟兄都拔了香頭子下山散夥兒,人人都言二當家沒了,未料想今日小弟竟有福分,居然得見二當家還活著,當初可是您攛掇著弟兄們去巫棺鎮,勞駕您走一趟,把巫棺鎮沒運出來的東西再拿回來!”

嶽青山一聽這話,眼神兇得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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