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與虎謀皮(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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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魁先生徹底離開,安本諾拉忽然出聲:
“魁先生都說天機混淆,這我還是第一次見。方老闆做的?”
方白鹿靠牆坐下,剛剛將要暴露時的恐懼,讓他現在有些難受:
“不之前店裡的占卜機也是一算我就壞,內建的軟體還是梅花易數呢。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逃過一劫了。”
安本諾拉沉默著,似乎在試圖理解方白鹿的回答。
卜算充滿了隨機性。越是索求具體的答案,就要消耗越多的算力、快取,付出越多的代價--
似乎,有關方白鹿的答案所需要的“門票”,連魁先生都承擔不起。
安本諾拉把手揣進袖子,換了個話題:
“你拖出來的屍體,就是我丟在城南那具。倒是沒想到扔在福義勝的地盤裡了。”
方白鹿捲起褲腳,看了看小腿與大腿兩個血洞旁的青紫淤青:看來已經快康復了。
“福義勝還剩角頭和十來個幫眾,都從暗道裡逃跑了。剩下的,他們說都被魁先生殺了。”
新馬來西亞並沒有針對練氣士的量刑,各類法律的約束範圍通常也並不包含練氣士。
安本諾拉嘆了口氣,面罩的機械合成音難以傳達她的複雜感情:
“估計活死人的屍體一被發現,就在資訊之海中留下痕跡了。所以研究會才這麼快就找上了福義勝。”
方白鹿重新套好褲腳,有些擔憂地說:
“那魁先生如果卜算殺死那活死人的兇手,豈不是能找到你頭上來?”
“我在阿羅街找了個垃圾佬,是他搞定的。然後我又把他處理了。”安本諾拉聲音平淡,好像在談論出門倒垃圾;“監控系統我也破壞了,光靠卜算之術找不到我的馬腳。”
卜算之術,並不是問詢虛無縹緲的天道,而是在無數資訊的集合之中,尋求一個已知、既知、將知的結果。
任何事物,都會在資訊之海中留下痕跡。而這些痕跡一旦數量足夠,甚至可以展現出一切可能的未來。
“研究會竟然派魁先生來恐怕他們看待這件事,比我想象中還要嚴肅。”
安本諾拉開始在外堂裡緩緩踱步起來。方白鹿覺得這是她表現焦慮的一個訊號--往常她說話時,常常像座雕像般站著。
“魁先生雖然性情古怪,但是手段高超。剛剛他用養的小鬼替代己身,抵擋天機反噬的資訊流劫數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方白鹿雖然逃過一劫,但也不免有點失落:
他本想把嫌疑推到偃師俱樂部的頭上,來個驅狼吞虎之計,說不定能一次性解決自己腦袋上的兩個麻煩。
但還沒來得及實踐這個想法,魁先生就直接開臺卜算去了。
從前卜算沒有成果時,方白鹿還覺得是不是自己在新世紀生活得還不夠久,沒有留下足夠的資訊與痕跡。
但魁先生的失敗告訴他,或許原因更為複雜
滴滴噠噠的落雨聲傳來--下雨了。
闊別了兩天的雨水,在方白鹿心上又蒙了一層陰影:
太順利了
一切都恰到好處的順利。
從安本諾拉幾天前的雨夜,在店門前等待自己開始
雖然碰到了很多的麻煩,但基本沒有脫離自己的能力範圍。
就算有時自己力有不逮,也會出現莫名的巧合
他望著匯成珠簾的雨幕,嘆息一聲。
【是有什麼東西在利用我、還是保護我呢?】
在新時代,可沒有所謂巧合和運氣。
“走吧。去研究會登記。”
安本諾拉也沒問方白鹿在嘆息什麼,自顧自地向福義勝的門外走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