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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問他想爸爸嗎?
小宣兆拼了命地點頭:「阿姨,你知道我爸爸在哪裡嗎?」
他從醫院醒來之後爸爸就不見了,他怎麼找都找不到了,爸爸的電話打不通,他沒辦法走路,也不能去找爸爸。龔叔說只要他乖乖聽醫生的話,爸爸就會回來的。
岑靜香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鼓勵他要加油,要積極面對生活,然後說:「你爸爸以後就和阿姨在一起生活了,他有新兒子了,但他不會嫌棄你是個小殘廢的。」
小宣兆瞪大雙眼:「殘廢?」
龔叔心疼他,沒有把傷情如實告訴他,宣兆一直以為他只是骨折了——他同桌上學期就骨折過,沒多久就好了,跑得比以前還要快呢!
「你還不知道啊?」岑靜香故作訝異地捂著嘴,「阿姨在外面聽醫生說的,你要變成殘疾人了。」
那是宣兆記憶裡他最後一次哭,聞聲趕到的龔叔帶人把岑靜香轟出門外,宣兆哭得天崩地裂,聲嘶力竭地喊著要爸爸,爸爸沒有新兒子,爸爸只有他一個兒子,他也不是殘廢!
神志不清的宣諭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面容扭曲的猶如宣兆在故事書裡見過的鬼怪。宣諭嘶吼著你沒有爸爸,你爸爸下地獄了,他要入油鍋,被割掉舌頭挖掉眼睛,他是個畜牲!
外公一生為人清朗,受人尊重,那場葬禮卻成了個笑話。
那天之後,宣兆再也沒有哭過,龔叔以為他年紀小,哭過一場就忘了。
然而實際上,岑靜香當時說的每一個字、臉上的每一絲表情都像是一把尖刀,只要宣兆還在呼吸的每一秒鐘,這把刀就往他的心口扎得更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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