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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雨天氣也不見多涼爽，悶熱的空氣裡有泥土的氣息。
路上行車不多，後面傳來按喇叭的聲音，魏瀟下意識回頭去看。發現不是自己車擋道，她目光收回，對上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心情突然間就好了。
她臉上帶笑，揣著明白裝糊塗：「還什麼錢啊？」
竇小野像是唯恐別人聽到似的，臉湊過來，小聲說：「那些錢，我不能白要你的。」
騎電瓶車並不費力，只是剛才著急，竇小野鼻尖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被太陽一曬，晶瑩剔透。隨著她擰鼻子的動作，那幾滴汗珠欲落不落，看著竟有幾分俏皮。
魏瀟見她額頭又開始冒汗，心想：外面真的有這麼熱嗎？
女孩靠近時帶著一股橘子的甜香，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水果味的香水，還是自帶體香，讓人聞著很舒服。
魏瀟目光淡淡掠過她卡在車窗上的那隻手，這才發現竇小野比自己還白，那五根手指不長不短，指關節脆弱到讓人擔心會折斷。這麼用力，是怕她跑了嗎？
想到這，魏瀟忍俊不禁。
目光沿著那條細細的胳膊，回到女孩稚氣的臉上。那唇色飽滿的櫻桃小口在微微喘氣。魏瀟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在海底發生的一些事，神情恍惚了一下。
小地方治安沒那麼嚴，到處都是喇叭鳴響，魏瀟思緒被打斷，她定了定神，說：「你救了我，那是給你的謝禮。」
竇小野想也不想反駁她：「太多了，我不能要。」
聲音又軟又乾淨，像是羽毛輕輕撓過心尖兒，癢癢的。如果不看這張臉，單聽這聲音就像是在撒嬌。可是女孩的眼神和表情都很認真，魏瀟也不得不認真對待。
「你手先拿開，不然容易傷著。」魏瀟溫聲提醒。
竇小野反而扣得更緊。
魏瀟被她舉動逗樂了，說：「我要下去。」
竇小野這才明白她的意思，赧然收回手。
魏瀟走下來，站在電瓶車旁，低頭看她：「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竇小野愣了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她急得舌頭險些打架，緩了緩氣，「不管多少我都不能要。」
看到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魏瀟想笑又不敢笑，說：「為什麼？」
竇小野心虛看向她吊在脖子上那條受傷的胳膊，支支吾吾地說：「你的手是被我弄傷的。」
石膏打太久了，這條胳膊麻木到不像是自己的，魏瀟現在根本感覺不到疼，語氣輕鬆地說：「可你是為了保全我。」
竇小野張了張嘴，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腳上一陣冰涼，她「啊」地叫了一聲。
小漁村道路不分機動車道和非機動車道，她們都只是找了個空曠的地方靠邊停下，竇小野更靠近人行道，兩個人聊得投入，都沒有注意到後面有個騎共享單車的小男孩。
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惡作劇，看到前面有個水坑，小男孩突然加速衝過來。渾濁的雨水到處飛濺，把竇小野白白的小腿和褲子給弄髒了。魏瀟穿著高跟鞋的腳背也被濺到一些，只是沒有竇小野那麼狼狽。
猝不及防遭了秧，竇小野嚇得驚叫，扭頭去看時，只看到小男孩騎著單身揚長而去的背影。那得意的笑聲隨風飄來，讓人恨不得衝上去把他攆下來胖湊一頓。
竇小野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麼情況，就聽到身邊一聲怒喝：「小屁孩，你給我站住！」
小男孩剎車停住，卻是回頭沖她們拌了個鬼臉，瞪著腳踏車一溜煙跑了。
哪裡冒出來的熊孩子？
魏瀟一看對方這個態度更生氣了，擼起袖子就要追上去，腿剛邁出一步又頓住。
她轉過身，對上竇小野充滿震驚的雙眸，心頭一跳。
